在卧房门口,见到薛小姐时眼睛一亮。
“薛小姐,请您帮帮下官,劝端王务必要包扎伤口。否则伤口感染,轻则发热,重?则截肢……”
薛满不疑有他,认真仔细地记住太医叮嘱,随后独自进入卧房。
卧房分内外两间,她刚进入外间,便听里间传来男子?不耐烦的声音,“本王说了,出任何事情由本王自负,你赶紧拿着药箱滚回太医院。”
薛满撩开珠帘,对床上?的冷脸青年道:“你耍什么亲王威风,太医哪里招惹到你了?”
“阿满,你怎么来了。”裴长旭一脸惊喜,丝毫看?不出两刻钟前便知晓她在殿外,“这里污糟,你去?外间等我?,我?穿好衣服便出来。”
薛满扫视里间一圈,桌上?放着干净的水盆,打开的药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裴长旭仅着白色中衣,左臂无力垂落,用?左手笨拙地摊开一件外衣。随着他的动作,左肩袖处沁出大片血迹,瞬时染红中衣——
行动先于理智,她快步跑到床前,制止他起身的动作,“还敢乱动,你真想截肢吗!”
裴长旭额际沁着冷汗,强撑道:“无碍,小伤而已,过?几天便能痊愈。”
薛满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也要我?来教你?坐下,不许动,再?动我?便将你绑起来!”
少女的娇呵回荡在室内,裴长旭见她转身去?药箱中挑拣,显然是要替他包扎伤口。
他心中柔情荡漾,恨不得伤口再?深些,深到能永远留她在此。
薛满拿好包扎所需的物品,坐到床畔,命令裴长旭脱下衣服。
裴长旭二话不说地脱掉中衣,露出线条分明,紧致有力的上?半身。
“……”薛满面无表情,“脱受伤的那边便好。”
裴长旭道:“衣服脏了,穿着难受。”
他将受伤的手臂送到她面前,暗暗绷紧肌肉,“箭头已经?取出,辛苦表妹替我?包扎。”
薛满对上?那处可怖的血洞,不知深浅如何,正汩汩地溢出鲜血。
她立即用?绸帕捂住伤口,遮住那触目惊心的红,“疼吗?”
裴长旭道:“不疼,箭头只射中皮肉,未伤及骨头。”
假话,即便没有伤到骨头,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出于愧疚的心理,薛满动作轻柔,一语不发地帮他清理血迹,撒上?金疮药,用?绷带反复缠绕,再?穿上?干净的中衣。
整个过?程中,她的指尖抑制不住轻颤,却坚定无惧,直面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
“抱歉。”她低着头认错,“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危急关?头喊你,害得你分神受伤。”
裴长旭道:“我?却很开心你能喊那一声,证明你并非对我?满不在乎。”
“当时无论谁站在那里,我?都会担心。”
“那我?很庆幸,站在那里的是我?而不是旁人。”
“经?过?此事,你应该能意识到,我?莽撞胡为,撑不起端王妃——”
“你离开京城前生过?一场病。”裴长旭温柔地打断她,“那时是你躺在床上?,我?坐在床畔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