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许清桉眼中掠过讽意:让他来猜猜,等他们抵达侯府,祖父便会想方?设法分开他们。一边送走阿满,同?时又以世子之位威胁利诱,不择手段地?逼他定亲娶妻……
常言道熟能生巧,祖父的手段向来如此,但他这次注定无法如愿。
薛满注意到他的不豫之色,脆生生地?道:“少爷,你无须害怕。”
许清桉抬眸望着她。
她不闪不避,迎着他深沉的目光道:“不就是回侯府吗?你记住,你不是孤身战斗,我永远是你最得力的帮手。”
“便如衡州之行?”
“便如衡州之行!”
他轻轻笑了,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好,都听你的。”
便听她的,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彷徨,因身旁会一直有她。
*
马车紧赶慢赶地?跑,大多数时走官道,偶尔也会路过偏僻之地?,只能走些?乡间小道。
遇到第二种?情况时,往往会出现?一些?始料不及的意外。譬如这会儿,五头健壮的黄牛拦堵在路中央,慢悠悠地?往前挪动?,半个时辰只挪了十丈远的距离。不管他们怎么驱赶,牛群皆温吞从容,不将赶路的人类放在眼里。
眼看天色渐晚,路成舟提议:“公?子,我去前方?探探路,看能否找到牛群的主人。”
等他打马离开,薛满在车上待得无趣,便学?其他人般拾了根细树枝,有样学?样地?赶起牛来。
她挥动?树枝,轻柔地?鞭在牛臀上,“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①”
牛群:……听不懂,屁股不痛不痒,继续啃两口路边的草,慢悠悠地?散步。
旁边的凌峰看她一眼,她会得倒是不少,但比起自家妹子的才学?,依旧差得远了。
薛满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回头对马车内喊:“少爷,牛吃糖吗?”
“吃。”
“那你帮我拿包糖出来,对了,别拿何姑娘送的,拿你买的那几包。”
“……”许清桉撩开帘子,对童和道:“取些?马吃的方?糖给她。”
童和依言照做,薛满接过糖包,试探地?喂起其中一头牛,“你吃糖吗?”
那牛低头在她的掌心嗅了嗅,随即舌头一伸一卷,飞快地?吞下方?糖。
薛满又拿了一块糖出来,“你还想吃吗?想吃的话就叫你的同?伴们往前快些?跑,不要耽误我们赶路。”
牛:……听不懂,但糖很好吃。
它低低哞了一声,另外四头牛仿佛听懂它的意思,齐齐凑到薛满的跟前,吓得她慌张闪躲,险些?掉进路旁的水田。
她稳住身子,赶紧将糖包丢给童和,“童大哥接着!”
童和伸臂捞过糖包,眼角余光瞄见一抹身影飞向薛满,原是许清桉下了马车。
许清桉拉着薛满远离牛群,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没被它们撞到。”
“罚一两白银,拿来。”
“少爷,别啊,我刚发的月银还没捂热呢……”
薛满哀呼着求饶,奈何许清桉主意已?定,坚持从她的荷包里取走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