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拿起一尊白?衣彩带,手执荷叶的搪瓷女童磨喝乐,恰好一只手的大小。
那摊贩递来另一尊相差无几的男童磨喝乐,殷勤介绍:“姑娘好眼光,这一对磨喝乐叫‘金童玉女’,专是为有?情人们准备的。再有三日便是乞巧节,您与公子买回去供奉祈愿,将来便能天长地?久,情比金坚。”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薛满放下东西便走。他不明所以,看向姑娘身?后的俊美公子,“乞巧节,公子不给心上人备点礼吗?”
许清桉扫他一眼,跟着薛满走了。还剩下一名小少年,朝他摇摇头,大约在说:你误会了,他们俩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不是?
摊贩哼道:“我见过的情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这两人若不是,我便把眼珠子挖下来,给隔壁的小牛儿?当球耍!”
他可看得清楚,从入街开始,那俊美公子便明里暗里地?护着小姑娘,生怕她被人挤着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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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姑娘家都喜爱逛街,薛满亦不例外?。她拿着糖葫芦慢悠悠地?逛着,即便不买东西也觉得有?意思。
市井热闹,随处能听见说话声,什么有?的没的都有?人议论。
“王二麻子前些日子捡了十?两银子,转头去了赌坊,被她娘子拎回家臭骂了一顿!”
“羊林村的何家上个月买了一只母羊,昨日生下一只双头小羊,吓得何家老太太直接昏过去了!”
“东市卖猪肉的那个鲁屠夫刚死了妻子,也不管儿?女哭喊,便将他的相好从红柳阁赎出来了,啧,真是个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薄情汉!”
“……”薛满跟着骂:确实?薄情!
“我今早想去同善堂看病,一连跑了三家,发现?铺子全都紧闭,怎么着,秦大善人不做生意了?”
“你不知道吗?秦家出大事了!三天前有?一大群人包围了秦府,连只苍蝇都不许进出。”
“莫非是秦大善人那混账儿?子杀人放火了?”
“非也,我听衙门里的亲戚说,是秦长河卖了不该卖的东西,被那巡视的监察御史?拿住把柄,并且此事还?牵扯到?了知州大人。”
“不是吧,他们两位是出了名?的端方仁善,有?没有?可能是那御史?大人想立功,故意污蔑他们做文?章?”
“不瞒你说,我也有?此猜测,纵观过往,靠踩人上位者比比皆是……”
这两名?书生本守着书摊在闲聊,忽见一抹娇影停在摊前,好奇地?问:“你们认识那位御史?大人吗?”
两人见她年轻貌美,便没计较她的冒昧,“不认识。”
“那你们见过他?”
“也未曾见过。”
“你们不认识他,甚至没见过他,却能光靠猜测将他传成一个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之徒。”薛满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好一群读书人呐。”
两人一愣,随即面色涨红。那率先污蔑许清桉的人站起身?,话中俱是鄙夷,“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秦大善人与知州大人的善举无数,我们衡州人皆有?目共睹,倒是那监察御史?,不过仗着出身?才得了个七品官职,这等世家子弟,我们根本不屑认识!”
“哦~”薛满拉长尾音,“我懂了,原是你们二位嫉妒御史?大人的出身?,所以酸言酸语地?编排他。”
“你放——”他对上一双淡恹的桃花眸,对方站在少女身?畔,锦衣玉带,风流雅致,端是谪仙般的容资仪态。
对方瞧着只弱冠的年纪,气势却十?足迫人,目光随意一掠,书生甲便觉得舌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