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身子,他要变成鬼日日守着她。
只是这话司鹤南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他趴在她怀中,赵时宁低着头,却只能看到他绸缎般的墨发,“所以你以为你快死了,所以就把我的画都烧了。”
司鹤南拽着她坐到了他身侧,他枕着她的肩膀,摇曳的火光映在他绮靡的面容,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姐姐陪着,我就没那么怕了。”
赵时宁听着他这话,莫名觉得浑身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动不动把死挂嘴边,有你那鲛人舅舅在,你不会有事的。”赵时宁道。
可司鹤南却没有出声。
赵时宁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得当场升天。
司鹤南眼眸中的泪化成了鲜血,从眼眶流淌而下,唇角同样溢出了鲜血,漂亮的脸上属于活人的生气慢慢消退,即使这样他仍旧痴痴地看着她,在这风雨飘摇的夜中显得尤为可怖。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水里爬出来索命的男鬼。
“司鹤南,你怎么了?”赵时宁纵使见过了不少大场面,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她拼命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捧住了司鹤南的脸。
司鹤南的声音越发虚弱,苍白的唇角沾上鲜血,他鲜红的唇弯起,“我以为等不到你了……所以服了毒,只有我死了才能去找你……与你在一起……”
赵时宁却笑不出来,甚至有嚎啕痛哭的冲动。
司鹤南死了不要紧,但扶云知道自己宝贝外甥死在她面前,不得把她给活劈了。
司鹤南这个疯子!
疯子!疯子!疯子!简直是疯子!
赵时宁一边掉眼泪,一边疯狂地在商城里翻找,终于翻到了解毒丸,好在她仅剩不多的点数刚好够兑换。
她立即兑换了一颗,掐着司鹤南的下颔,将药丸塞入了他的喉咙中。
这一番操作下来,赵时宁手都是抖的。
不说在人间她修为被压制,扶云劈她都不用使法术。
再而这人间之主死在她怀里,九重天要是追究下来,她这个普普通通小修士都不够天雷劈的。
赵时宁崩溃完了,却发现怀里的少年没动静了。
她干干净净的衣服被他的鲜血浸透了,像是穿着身血衣,鼻尖里全是灰烬的味道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赵时宁抱着司鹤南的身体,有点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成了暴雨,豆粒大的雨珠顺着风飘进房间里,幽暗的炉火也完全熄灭。
赵时宁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探了探司鹤南的鼻息,悄悄松了口气。
没死成就好。
“这笔账迟早从你舅舅头上算。”
赵时宁咬牙切齿地掐住司鹤南的脸颊,将他脸颊两侧掐出殷红的印子才作罢。
她幼时当乞丐没吃好过,发育期在苦寒的无羁阁更没的吃,身形本就是偏瘦弱的,但偏生司鹤南年纪比她小,外加常年病弱发育不良,他趴在赵时宁怀中半点都不违和。
怎么就那个地方发育还挺好的。
赵时宁还有闲心胡思乱想。
她又去掐他的人中,想把他弄醒,骂他一顿,掐他的力道尤为粗暴。
司鹤南生生被痛醒了。
他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湿濡的眼眸里含着委屈的泪意,“姐姐,我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