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脸色骤变,眼眸中漂浮着怒气,可却因着什么强行忍耐了下来。
“请姑娘自重。”
赵时宁还怪喜欢美人这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那你先放开我。”
赵时宁瞥了架在脖颈上的长剑一眼,她已经看出这国师并不是要真的杀她。
就算鲛人是美丽但却弱小的族类,但她同样没什么本事,尤其现在脖子上还被架着剑,赵时宁决定改日再战。
她话刚说完。
美人果真放开了她。
赵时宁摸了摸已经见血的脖颈,有些好奇地看向眼前的美人,“你为何不杀我?”
扶云虽然神色冷凝,但还算有礼节地回道:“姑娘曾经救了陛下,理应也是我的恩人。”
赵时宁眉心一跳,像是窥见了某种秘辛,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你们可真是父慈子孝。”
这美人言语间极为维护小皇帝,但是那老太监既然敢叫她来杀人,肯定遵从小皇帝的命令。
这皇宫里弯弯绕绕的东西不少,但她不是来趟这趟浑水的,她只是暂时歇脚顺便赚赚外快的过客。
“所以……姑娘认识我。”扶云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些探究。
赵时宁不急不缓道:“哦,方才你那么说,我才知道你就是小皇帝的亚父。”
扶云听到她说起小皇帝,神色柔软了许多,“阿南年幼体弱,我不在这些年被下面的人娇惯坏了,若是阿南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请姑娘多多包涵。”
这鲛人居然是真情实感地在当小皇帝的亚父。
赵时宁倒是觉得这对“父子”还怪好笑的,不免好奇道:“那小皇帝的亲生父母呢?国师明明是鲛人,本该在海中生活,为何要上岸掺和人类的事情。”
扶云眼眸中出现些许哀伤,“阿南的娘亲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鲛人在岸上生活本就有违天性,可阿姐连命都不要就为了那个负心汉怀孕产子。”
“所以你其实是小皇帝的亲舅舅?!”
赵时宁又接着问道:“那小皇帝的父皇呢?”
在扶云的占卜之中,赵时宁是司鹤南的命定之人,扶云也愿意与赵时宁多说一些关于小皇帝的事情。
“阿南的父皇是个负心汉,明明答应了阿姐只有她一人,却在阿姐产后不久纳了妃嫔。”
扶云至今想起此事,还是会为他的姐姐心痛不已。
鲛人一族最高贵的公主,却为了她口中的“爱情”成了那般形容枯槁的样子。
他轻声道:“阿姐临死前强行将他带回了家乡,最后……与他一同葬在了大海最深处。”
赵时宁了然地点了点头。
扶云长久藏在心中的心事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因为她方才荒唐行径的拧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赵时宁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听客,对渣男怨女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她急着要走,又流里流气地调戏他:“既然国师衣服都穿好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扶云刚松开的眉心又因她这句话形成了“川”字。
可他的面前已经空空荡荡,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
这雨终于是停了。
赵时宁离开浮云台后就去了小皇帝的住处,倒不是因为礼节同他告别,而是趁着她去妖界这段时候稳住他,让小皇帝不要另找旁人。
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偷到破妄珠。
不过这天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