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她的额头,无可奈何道,“梨梨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打破砂锅?”
“啊?”路梨矜不明所以。
楚淮晏接下去,“怎么总喜欢把事情问到底呢?
路梨矜襟声,表示自己不再问了,反而是楚淮晏自己说出来。
雨后的月光清亮,她张开手捧小半簇。
“我十几岁的时候沉迷打拳,多数时候打正规的、也打不那么正规的,因为比较刺激,有一回遇到了个玩命的小子,偷偷夹带了刀片在拳击手套里……后来我才知道那种不正规的地方涉。赌,因为我出了事,窝点直接被连锅端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那样惊心动魄的过往,被楚淮晏说得平淡如水,他揉着路梨矜的长发,幽幽讲,“没有你脑补的那种悲情过往,我跟我爹妈没什么过节,不想报复谁。单纯是当时想那样做,就那样做了,发。泄无处安置的青春期躁。动,后来觉得没意思,加上也到年纪了,就改去玩车了。”
路梨矜一噎,蓦地想到前两年震惊四座的社会新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平时在哪儿飙车?”
“想什么呢你?”楚淮晏气乐了,“包了片山头,做环山赛道的好吧,我们这是正规赛车场玩车,而且不论我们这圈人惜命不惜命,在长安街飙,家里几个老爷子够往里添的?”
路梨矜莞尔,去亲他锋利喉。结,“那你以后千万活得长点儿,就当为了多陪陪我。”
她不要求楚淮晏为她不再做高风险运动,只祈祷这个人自在如风的活久点儿。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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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梨矜生怕给楚淮晏爷爷贺寿时自我状态不佳,提前练习了好几天的早睡早起。
平时熄灯才会上床的人频频在九点半躺平就位,眼罩耳塞一应俱全,不习惯的反而是尹悦华。
她迷迷糊糊地咬着路梨矜早起给自己带的油炸麻团,打趣她讲,“知道的是你要见家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周末结婚呢。”
“……”路梨矜伸手去夺尹悦华的早点,嗔怒指责道,“吃得堵不住你的嘴是怎么的?”
尹悦华护着麻团躲开,求饶讲,“别别别,我不讲你了还不行吗?那今天晚上你还住寝室吗?”
“不住。”路梨矜否定,又回到自己书桌前摸到钱包,拿了两张递给尹悦华,“晚上林晨学姐的硕士中期音乐会,我去不了,跟她讲了,你再帮我带束花给她吧。”
尹悦华边吃边点头,等把整只麻团咀嚼完,才开始吃水忘了挖井人,继续揶揄,“重色轻友还得是我们小梨矜。”
相熟的人是知道如何踩对方尾巴的,路梨矜微笑,反唇相讥道,“那前天是谁电话里骂滚,说这辈子再见他就是狗,昨天你跟谁吃的晚饭来着?”
尹悦华哽住,摆摆手叫停休战,正色讲,“提前预祝你见家长顺利。”
路梨矜摇摇头,透窗看向外面的绿意,“真算不上见家长。”
她还没天真到会认为楚淮晏能在他爷爷寿辰这样的日子里拉着自己到他爷爷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这是您孙媳妇。”
虽然心酸,可路梨矜还是要承认,清醒时刻是完全没办法构想出自己与楚淮晏名正言顺的未来的。
这种挫败感绝大多数时刻都被甜蜜覆盖,夜深人静时才崭露头角。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考学路上的学生,已知没有清华北大的天赋,可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那就努力点儿、再努力点儿。
盼头这玩意,是支撑人好好活下去的最大信念。
但心理预设做得再怎么周详完备,事到临头还是慌乱无措的。
楚家的宅邸位于燕郊,古色古香的中式院落,入门有绿槐迎面,亭榭流水,池鱼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