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个名头罢了。
走前二叔给路梨矜塞了个很大的红包,讲是压岁钱,她也没推脱,那些年里二叔从她家拿的,远比这多得要多。
大概是楚淮晏有意压下什么,陈扬的事情就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
姜琦退学、退寝,除开路梨矜外,没人知道为什么。
路梨矜回校的足够早,但姜琦已经提前清空了床位和所有东西,只给她留了一封信。
没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字迹歪歪扭扭的,能看出写信人落笔时的心境。
大意可以汇总为“她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呢?
近日的气温起伏不定,乍暖还寒时刻,暖气烧得不够旺,寝室的气温跌入冰点,路梨矜翻衣柜加衣服时,无意间触碰到被塞在最内侧的长外套。
毛呢质地,摸起来厚重而不扎手。
她鬼使神差地取出那件外套,披裹在自己身上,还残存着淡淡地焚香气息。
耳机里正好循环到王菲的《暧。昧》。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却依然温暖。”
不知道何时开始,她也开始听很多王菲,会跟着学、轻声哼唱三两句,只可惜想唱给听的人不会再见。
做赌徒早该有全盘皆输的认知,但路梨矜是初学者,不明白输了原来这样难过。
路梨矜拉开窗帘,又落了小雪,纷纷扬扬的洒着,余光里是空旷的桌面。
她哈出口白雾,在上面写楚淮晏的名字。
一笔一画,小楷清秀。
路梨矜知彼此再无交集的可能,她这些日子里其实有劝好自己,可某些感情来的汹涌,退潮却掀着砂石缓慢地向后滚。
磨过每寸肌里,微弱的刺痛感在提醒路梨矜发生过什么。
原来两夜三天的记忆能延续的这样绵长。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身后传来钥匙卡进门锁的声响,路梨矜回身,快步过去开门。
“梨梨。”尹悦华扔开手里的袋子对她熊抱,“好久不见,假期过得怎么样!”
路梨矜莞尔,“挺好的,你呢?”
尹悦华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讲,“别提了,回家前三天,我是家里的小宝贝儿,一周以后开始相看两厌,昨天我在家收拾东西时候,我妈锐评,我总算滚回学校了,你说说,这还有没有点儿母女情了啊?”
她捡起地上的袋子往屋里走,瞥见姜琦桌子时一怔,惊讶讲,“阿琦今年走极简风了?”
“不是。”路梨矜垂下眼睫,淡然回,“她休学了。”
“……”尹悦华沉默半晌,才追问,“你没开玩笑吧?”
路梨矜坐在暖气管上,捏起只烤热的桔子,素手剥皮,去掉白色丝络,分半只给尹悦华,“没有,我比你早知道半天而已。”
尹悦华接过桔子咬了大半,被酸得面容扭曲,“我靠,姜琦有病吧,哪有人考上央音退学的啊,她被柯蒂斯录取了?”
路梨矜垂着眼睫,没什么情绪,“你问我,我问谁?”
“当然是问姜琦本人了,脑子让驴踹了是吧?”尹悦华拉出凳子,大剌剌地坐下,直接拨通了姜琦的电话,第一时间按开了免提。
冰冷的女声用中英双语重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存错号码了?”尹悦华茫然地看向路梨矜。
路梨矜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得到同样的冰冷答复。
退学、换号,一气呵成。
姜琦直接消失在了路梨矜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