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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看在当年两人相知的份儿上,还是看在吴真棠身陷囹圄还要帮她的份儿上,沈元柔都不会置之不理。

只是这十多年,即便是她帮着吴真棠,他的日子也不大好。

原谦是个狠辣的笑面虎,当年吴真棠那般羞辱她,她又怎会罢休,这些年她折磨着吴真棠,两人竟也这般过来了。

沈元柔已然推断出前世暗害她之人,更清楚这些人同原谦之间有怎样的利益纠葛,待到原谦等人一事了结,那些恩怨便是前尘往事。

她唯一的遗憾,便是裴寂前世嫁给了原谦,最后惨死在她的后院。

可阴差阳错的,这一世的裴寂非但没有嫁人的念头,反倒对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这是她带大的孩子,沈元柔太了解自己了,当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裴寂,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她的举动,一味地纵容时,这样的感情便开始变质,源头在于她。

可平心而论,她真的没有被裴寂打动过吗?

不是的。

裴寂那样年轻,身上带着离她远去的朝气、热情,他的坚韧与执拗,种种美好的品行,无一不在打动她。

却也在提醒着她,两人之间的差距。

年龄、阅历、身份,不被世俗认可的关系,待到他想起这段经历,兴许会后悔的。

沈元柔将自己放在母亲的角色上,也正因为是这样,任何有关爱情的悸动都被压在心底了,每一次心动都被下意识的压下,待到这样的感觉重新传递给她时,便成为“对孩子的担忧”。

她怎么能对这么好的孩子,有这样的感情。

但不论沈元柔心里会如何天翻地覆,表面还是恪守陈规,不越雷池半步,她不能放松一丝,否则裴寂看到可乘之机,更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裴寂的大好年华不该浪费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情绪让女人彻底沉默,裴寂脱离了她掌控,与她自己内心的脱缰,与自己恪守多年的道义来对抗之时,沈元柔选择骑上踏月,去寻李代无。

李将军陪着她,练了一宿的剑。

“公子,公子,好歹用些醒酒汤。”

曲水为他晾着醒酒汤,敞开一些窗扇,好让阳光照进来。

外头仆从们各司其职,点香的点香,奉茶的奉茶,但各个都在裴寂昏睡的时节眼神交换,最终被曲水出言制止。

“管住自己的眼珠子,上头的事,可不要乱嚼舌根。”曲水冷声警告,“若叫两位为主子知晓,可没人有本事保住你们。”

仆从们纷纷垂首应声。

“……什么时辰了?”裴寂睁开眼眸,只觉口渴得紧。

曲水见他起来了,连忙撑着他的身子,帮着裴寂靠在引枕上:“公子可算是醒了,如今已是卯时,公子可要用些汤粥?”

裴寂缓缓摇头,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稍作停顿,点点头问:“义母呢,我记得,今日是休沐日吧?”

他声音不大,因着开窗,院儿里头的下人们也能听见些动静,闻言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

曲水看着他,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是,家主她,她去寻李将军了。”

“嗯,”裴寂只觉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只差一点就要想起来,“我怎么回来的?”

曲水吞了口口水:“家主抱回来的。”

第44章 哭的嗓子都哑了

裴寂看着他, 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曲水在说什么。

他就这么望着曲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