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夸叶安然做事情滴水不漏,接着司机就和他们要钱!
如果这里是应天。
敢这麽跟他们说话叫板的司机,他们早就把人发配到老虎桥监狱去了。
能给他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人开车,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选手了。
柯勤脸黑的和包公一样。
他㱏手抓着门把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鹤城窗外的景色,心情彻底崩溃,爆发。
“混蛋!”
“叶安然简直不是个东西!!”
“妈的!!”
“他有什麽资格这样对我?老子是防务部部长!”
“只要老子一句话,别说东北野战军的军费,老子撤他的编制!!”
“简直是荒唐!!”
柯勤怒火不断地往脑门上使劲。
张小六坐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的确。
人家现在是防务部部长。
也就在鹤城,会被这样区别对待。
但凡在应天发生这种事情,柯勤指定会派人把司机拉出去毙了。
说不准,车都给他烧了。
司机握着方向盘。
朝着省府的方向行驶着。
他只是个开车的。
犯不上得罪两个军官。
但是。
黑省省府叮嘱他该要的钱,他一定会要的。
有省府给自己撑腰,司机把後面突然发火的两个人当成了空气。
…
张小六板着脸。
他看向发飙的柯勤,“我们的任务是请丽莎小姐到应天访问。”
“不是来和叶安然置气的。”
“你说呢?”张小六一边说一边摸兜。
想从身上找出一万五千块钱来,挺难的。
柯勤皱眉道:“你带钱了?”
张小六摸出来两千,“钱在酒店里。”
柯勤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把几个衣服兜里的钱凑了凑,“三千。”
张小六从柯勤的手里拿走三千,摞在一起看向开车的司机道:“师傅,先给你五千行吗?谁也不能出门带一万五的现金,你说是吧?”
司机从张小六手里接过五千块钱,他抬头看向後视镜。
从後视镜里看着张小六和柯勤。
“抵押物也行。”
???
张小六愣住。
柯勤气的喘着粗气,他想把司机掐死自己开车走。
抵押物??
老子防务部部长!!
他妈的!
一个臭司机,竟然跟自己防务部部长,陆军一级上将叫板?!
他看着那司机的後脑勺,“师傅知道我是谁吗?”
司机道:“您就是防务部部长,你也得拿钱,没有钱,您得拿东西抵押。”
柯勤:???
他紧咬着牙关,喘着粗气道:“兄弟。”
“如果是在应天,你敢跟老子这麽说话,老子能让你活不到天黑!”
…
司机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中间。
张小六丶柯勤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前面的座椅靠背,司机回过头看着他俩,“您说这个没有用,这里不是应天。”
“这地儿它叫鹤城,丹顶鹤的鹤!”
司机侧着脸看着扶额的柯勤,“长官。”
“我今儿把话撂下,我要是活不到八十五,都是您害得我,我一准跟您官司打到底。”
…
张小六深吸口气,“兄弟不是本地人吗?”
“咋了?天津人就不能在鹤城开车了呗?”
“他那块表不错,你们要想继续用车,就把那块表押我这儿,嘛时候给钱了,咱把表给恁。”
“恁要是不给钱,那表我直接就送给叶副主席了。”
…
张小六:……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金怀表。
转头看向一脸怒火的柯勤,“先放他那里保管着,等回酒店拿了钱,咱再把表要回来。”
“办正事要紧。”
张小六敦促柯勤。
他们从昨天来了到现在,别说和丽莎混个脸熟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柯勤摘下自己的手表,他极不情愿地递给司机,“我告诉你,老子这块表比你的命都贵,你给老子保存好了,磕了碰了,老子要你命!”
司机:……
他接住手表看都不看直接装进了西装的内兜里。
之後开车前往省府。
柯勤望着窗外,晚上的鹤城非常的漂亮,白天的鹤城更让他感到非常的震撼。
道路两旁矗立着的高楼大厦,甚至比应天,脚盆鸡的大楼更加的宏伟气势。
大厦上面挂着的广告牌,更是让柯勤感到目瞪口呆。
北方兵器集团。
北方重车集团。
北方航空重工集团。
北方雷达研究院。
北方制药集团。
北方重炮科研所。
…
柯勤嘴巴张成了O型,他落下车窗,扶了扶眼镜,“这些牌子瞎编的吧?”
和他们当初来鹤城的时候,所谓的穷的锅炉烧不起,战士们吃野菜,空勤灶里没有一滴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
这不叫鲜明的对比。
这,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一个城市啊!!
张小六眼睛瞪得溜圆。
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当初来过的鹤城吗?!
昨晚的鹤城华灯初上,路灯一直亮到了凌晨的三点。
他以为鹤城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总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穷是穷了点,毕竟叶安然有那麽多的人要养活的。
直到此刻。
看到街道两侧林立的大楼,张小六满脑子都是刚刚认识叶安然那会,他哭穷的时候。
那时候东北野战军穿着漏风的袄,背着缴获的枪,躲在四处漏风的营房里瑟瑟发抖,行军的队伍穿着的鞋子都是洞。
那些甘苦的生活,好像发生在别的人身上,和今天的鹤城,完全是两座不同的城市。
张小六吸着凉气,“师傅,鹤城一直这样吗?”
司机回头看了眼张小六,“差不多吧。”
张小六:“那老百姓从什麽时候过上好日子的?”
司机:“从叶副主席来鹤城的时候。”
张小六:……
他还想说什麽,舌头好似冻住了。
“妈了个巴子的!”
“叶安然就他妈是个骗子!!”
“他他妈不应该是个军事家,他应该去当演员!!”
“操!”
张小六綳不住了。
彻底破防。
叶安然混的这麽好,还坑他老张家的钱,他想想肠子都悔青了。
一直以为叶安然过的很难。
结果他才是过的最难的那个人。
柯勤侧目看着脾气爆发的张小六,“你不是说忍忍就过去了吗?”
张小六气得浑身发抖。
他忍不了了。
忍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