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武德同时夹起两块青椒和红椒,先放到嘴里,不为别的,就因为它们看着色泽最艳丽,最诱人。
它们也果然没有令蒋武德失望,经过长时间的放置,青椒红椒已经彻底被肉汁和汤汁渗透。
吃进嘴里,吃的是蔬菜,但尝到的却是肉味。
蒋武德好吃得眯起眼睛,又吃了一口米饭,清淡的米饭正好和青红椒的咸味中和,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配菜都这麽好吃,那肉菜也不至於太差吧!
筷子再次夹起一块鸡肉,鸡肉虽冷,但是鸡肉的鲜嫩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兴许是因为热胀冷缩的原理,冷掉的鸡肉更加弹牙,鸡皮也更有嚼劲。
蒋武德吃得忍不住疯狂吧唧嘴,时不时发出一些“嗯”“啊”的语气词。
反正是半夜两点钟,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没理由因为他在屋外发出一点声响就全家惊醒吧,人的耳朵哪有这麽灵敏。
可蒋武德不知道的是,人的耳朵没有这麽灵敏,但人的鼻子有。
不止是鼻子,整个肠胃系统都灵敏着呢。
夜深,在这个家家户户都熟睡,没有人开火做饭的时间点。
黄焖鸡的香味,犹如冬天的蚊子,明明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可就是不知道它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进去。
它飞到正在熟睡的人身边,绕着人们的鼻端不断飞舞盘旋,彷佛在寻找可以攻击的弱点。
那微弱的香味,在寂静的深夜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人们彷佛听见蚊子的嗡嗡声一样,不论睡得再熟,也在古老的召唤中陡然惊醒。
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好端端的,感觉肚子彷佛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痛。
可仔细感受,这一拳不是来自外力,是从里面开始痛起。
分明是他们的胃在大半夜发癫,在肚子里疯狂捶打丶翻滚丶蹦跳,尖叫着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吃东西!”
只是,香味是无形的,不像蚊子还有个目标可以消灭。
熟睡的夫妻俩连扰人清梦的“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们只能惊惶无措地睁开眼,在黑暗中茫茫然地分辨香味的来源。
夫妻俩看到对方一骨碌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是对方在梦游,还是自己在做梦。
“怎麽回事?是谁大晚上烧菜吗?”丈夫哑着声音问。
妻子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答:“不像啊,没闻到烟火气……”
“难道是孩子半夜饿了起床热菜?”
妻子突然想到这个可能,立即睡意醒了大半,连忙披衣准备出门。
丈夫看到老婆起身,他也打着呵欠,披上外套跟上去。
一开房门,没走几步,恰好看见儿子和女儿分别从各自的房间,揉着眼睛走出来。
过道的自动感应灯亮起,女儿一见到爸妈,就小声问:“爸妈,你们在做饭吗?”
“没有啊!”
夫妻俩齐齐否认,然後同时看向儿子。
儿子一摊手:“我寻思你们仨背着我偷偷吃夜宵呢!”
既然一家四口都在这里整整齐齐,那香味就不是来自他们厨房了。
“难道是隔壁邻居在做菜?”
女儿和儿子同时在空气中抽动鼻子,闻了几下之後,他们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
“好像是阳台传来的……”
鼻子到底还是新的好用,夫妻俩就闻不出来具体的方位,他们选择相信孩子们的话。
大概是出於好奇的心理,夫妻俩一前一後走到阳台边,推开了推拉门。
丈夫探出半个身体,往外望去,小声嘟哝:“奇怪,也没见谁家开火啊……”
“难道是路边摊?听说我们大门门口有一家生意特别好的黄焖鸡……”
妻子的声音从身後传来,还顺势带了一个高强光手电筒。
她的本意是想照一照,是不是大晚上还有人在门口摆摊,要是有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去放纵一把,吃上一顿。
然而,手电筒转了几下之後,摊位没见着,倒是让她看到了一张粘着饭粒的人脸。
那张脸飘在距离他们阳台一米多远的空调外机位上,眼睛因为突遇强光而下意识闭上,还伸手去挡。
骤然在半夜看见自己阳台旁边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情节,即使丈夫孩子在身边,也难以遏止内心的恐惧。
妻子的大脑就像轰一下炸开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猛然爆发。
“啊啊啊啊——”
搜书名找不到, 可以试试搜作者哦, 也许只是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