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快两个月,周诚归家似箭。
想念老婆,想念女儿丶儿子,想念家中其他人。
快到村口时见到一个肩上挎着包袱,四处张望的男人。
周诚看了几眼骑马上前。
王水根听到马蹄声,扭头往後看。
周诚还没认出他,他就认出了周诚,笑着打招呼:“大郎。”
周大郎在周家过的什麽日子全村人都清楚,後来染上赌瘾村民们对他能避就避。
如今穿着体面,骑着大马,显然是过的不错。
王水根变了许多,更黑更壮,眼神坚毅。
周诚有原身的记忆也一时间没认出人来,王水根开口才确定这人是谁。
“水根哥你回来了,这些年还好吗?”
周诚笑着下马,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王水根。
王水根衣着跟普通百姓没什麽区别,但他身上的气势不容小觑,有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悍勇。
一走四年,能从战场上好好的活着回来,很不容易。
原书中没提过王水根一个字,他以为王水根会跟千千万万充军后就再也回不来的男丁一样。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见到全须全尾的王水根。
想到他刚走一个月,薛桂花就满村给他戴绿帽,周诚对这个头顶青青草原的男人很是同情。
如今跟薛桂花有苟且的男人不少於一个巴掌,四年时间薛桂花还给人生了两个孩子。
是谁的种,周诚怀疑薛桂花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谁家田地多丶粮食多薛桂花就算谁头上。
也得亏现在朝廷鼓励多生,不然就她那道德败坏的作风早就被浸猪笼。
反正她名声烂了也不怕挨骂,谁来她家骂架,她就能把谁骂回去。
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中有娇妻还是经受不了外面的诱惑。
正因为如此,她和几个孩子日子过的还不错。
起码温饱没问题。
不知道薛桂花知道王水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会是什麽表情。
周诚的八卦之魂被勾了起来。
王水根笑容满面:“还好,咱村出去的就我一人分到徐州,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每次都死里逃生。
对了,其他人回来了吗?”
王水根说的轻巧,事实上谁上了战场不是拿命去搏。
不想死就只能拼了命的杀敌,受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能活着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
周诚摇头:“没有, 前年也抓走了一批,至今只有你一人回来。”
至於逃兵周铁锁,跟许氏一道已经成了白骨。
村里知情的人都三缄其口。
王水根的心情有些沉重。
“从军三年没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当年我无意中得罪了县尉,被分到战事不断的徐州。
哀叹自己运气不好,没想到我才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世事难料啊。”
周诚微微点头:“是啊,现在外面是什麽情况?”
“天下大乱,各地都有叛军,还有外敌入侵。
朝廷与外敌打,叛军与外敌打,打完外敌又开始内斗,朝廷与叛军丶各地叛军之间打的不可开交。
死了太多的人。
我在徐州待了一年,後来遇到杜将军就跟着他南征北战,就是给你建房,跟你结拜的异姓兄弟。
攻打京都前我负了伤就回来了。”
周诚暗道王水根果然是个运气好的,竟然遇到杜武。
跟杜武混,谋个差事不是难事。
“我大哥是个有大能耐的人。”
周勤是气运之子周诚不信,他认为杜武才是。
“大郎你分家后变了很多,挺好挺好。”
周诚扬唇笑着点头:“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媳妇娃儿都在这里,走到天涯海角心里也是牵挂的。
我走的时候贵娘才九岁,冬子七岁,桂花一个人养着两个孩子辛苦了,我得好好补偿他们娘仨。
要走也得带上他们。”
王水根在男权至上的古代是难得的好男人,疼爱妻子儿女。
只可惜好男人没娶到贤妻。
听他的意思应该能谋到个差事。
周诚瞧着他脸上爽朗的笑容,决定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水根哥,你在外面没有娶妻吧?”
“当然没有,桂花辛苦养育娃儿,我在外娶妻成什麽人了。”
狐疑地看向周诚:“怎麽这麽问?不会是我媳妇和两个娃儿出了什麽事儿吧?”
“没事,他们都挺好,只是,你走的这几年薛嫂子给家中添了两个儿子。”
妻妾偷人,丈夫有处置的权利,就算杀了也不用蹲大狱。
王水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薛桂花周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