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勤好一番折腾后,和氏没躺下羊水就破了。
瞧着混着血的羊水,和氏吓得魂不附体,本来肚子没什麽感觉,看到血水后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的疼。
和氏脸色煞白,双手捧着有下坠感的肚子,催促身下愣住的周勤。
“我要生了,快去找稳婆。”
和氏嫁了两嫁头一回生孩子,怀孕期间一直顺顺利利,和氏就没去看过郎中。
家里没长辈,娘家妈早逝,后妈不待见她,左邻㱏舍都防着她勾引自家男人儿子,看她跟看瘟疫一样。
因此,谁都不会跟她说怀了娃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周勤每回休沐回来她就缠着周勤,周勤厌恶她,但不会拒绝这档子事。
他知道妇人怀孕不能行房,但和氏欺骗他羞辱他,让他当龟公,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他的他也不稀罕。
和氏有需要他也有,他就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和氏要他就配合。
反正出了什麽事难受的不是他。
眼瞅着下个月就要生了,他还有些遗憾和氏肚子里的孩子生命力旺盛。
现在出了这事,他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
如果和氏死了,那这房子和和氏手里的钱......
“我现在就去。”
周勤按捺住激动心情,垂下眼帘掩盖厌恶的眼神。
抬起上半身,扶着坐在他身上疼得发抖的和氏躺下了,翻身下炕,强忍着恶心用和氏的衣服仔细擦乾净自己身上的血水。
穿上衣服出门。
出门後周勤就放慢了脚步,并未往稳婆家去,而是径直往城外走。
他巴不得和氏一尸两命,又怎麽会去给她找稳婆。
巧的是,在市集遇到跟杨氏出门采买的袁玉竹。
周勤怔怔的看着亭亭玉立的袁玉竹。
自从退亲后就再没见过,不过大半年时间,袁玉竹出落的越发美丽。
周勤想到自己被袁玉竹鄙视。
想到自己娶了人尽可夫的和氏,想到自己落榜,想到村民和同窗的嘲讽,想到周诚志得意满的嘴脸。
周勤想了很多很多,想得头痛欲裂。
他恨,恨周诚,恨和氏毁了他的人生。
他早该想到周诚特意去县城请他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和袁玉竹一退亲周诚就变了嘴脸。
他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周诚算计他,但他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他跟和氏有奸情以及袁家那麽巧的及时抓奸,绝对跟周诚脱不了关系。
可他拿周诚毫无办法。
只能把所有的恨都转嫁到和氏头上。
袁玉竹的目光落在周勤脸上,只一瞬间就转移视线,但周勤清晰的看到袁玉竹嘴角那抹讥笑。
他脑海里晃过退婚前袁玉竹对他的冷淡和蔑视的眼神,不懂原来把他当天神的袁玉竹为什麽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周勤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杨氏见到周勤心中暗骂晦气,拉着袁玉竹加快了步伐。
袁玉竹时常关注周勤与和氏的一举一动。
周勤没有她爹精心教导,没有她的帮衬,果然如她所料落榜了。
今年考不上秀才,明年,周勤也未必能考上。
不管怎麽说,心高气傲眼高於顶的周勤过的越不如意,她心里就越畅快。
比让周勤以命偿命来的痛快。
重生回来后除了跟周勤退婚外就是劝说禹州的大哥大嫂屯粮,父母这边也屯了,只屯了够吃两年的粮食。
明年秋收后乡下人都往南方逃荒,照西县土匪横行,庸国蛮人闯入烧杀抢掠。
照西县远不如禹州和京都来的安全。
明年下年,她就劝父母去禹州谋生。
周勤没有她爹的关系,没有银钱,她倒要看看他如何像前世一样风光无限。
袁玉竹目不斜视,步履轻盈的从周勤身边走过。
周勤身体晃了晃,魂不守舍的往前走。
和氏等了许久没等到周勤回来。
腰腹部痛得她想撞墙,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
身上疼脑子是清醒的,她瞬间明白周勤的险恶用心。
周勤要她死。
她怕死,也不想死。
“救命啊,大娘婶子我要生了,哪位去帮我请稳婆,我感激不尽。”和氏忍着分筋错骨的痛,大声向左邻㱏舍呼救。
和氏喊到喉咙嘶哑也没人来帮她,和氏绝望了,只能凭藉本能用力。
周勤天生就是自私凉薄又心狠的人,和氏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在他眼里不如几个铜板重要。
在城外漫无目的转到太阳西斜,他不知道妇人生产要多少时间,
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麽久,流血也得把人流干了。
周勤往家里走,还没到巷子就遇到住同一个巷子的黄大嫂。
挤眉弄眼的对周勤道:“周童生,和氏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哎呦,听说那眉眼长的可俊了,长开了不知道是像娘还是像爹,你快回去看看吧。”
和氏虽招人恨,到底还是有那心善的人救她和孩子一命。
周勤脑子轰地一下,只有一个想法。
他完了。
和氏绝对不会再让他念书,也不会再让他住在家里。
周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他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轻易就弄死和氏,为什麽要心慈手软的让她自生自灭。
不,他绝不会让和氏将他赶出门,他也要继续科举。
黄大嫂再说什麽他已经听不清,快速往巷子里跑。
“别着急啊,和氏和孩子都好好的。”
周勤脚下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看在黄大嫂眼里就是周勤得知自己当爹,激动的。
刚到大门外就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
周勤脸色难看到极点,暗暗告诉自己莫急莫慌,还有机会。
深吸口气抬脚往里走。
家里没外人,周勤把大门栓上,走到睡房。
和氏裹着头巾躺在炕上,抱着小小的婴孩哺乳。
和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神像淬着毒死死的盯着周勤。
“我们母子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和氏声音嘶哑。
她在娘家日子不好过,嫁了个耳根子软的药罐子男人,日子这才好了起来,性格也渐渐强势起来。
这麽多年,只有她算计别人,还没被人算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