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璠上前扶住了徐阶。
徐阶的目光在眼巴巴看过来的几个心学大儒的脸上扫过。
淡漠的目光让那几个心学大儒心中一跳。
“回去都好好管教底下的学生!”
随後,他们只听到徐阶缓缓开口说道,“叔大在来前曾经遇见了阳明先生,并且被赐下了《传习录》,这代表着什麽,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心里也应该有数。”
“《传习录》?”
几个大儒脸色骤变,心彻底沉了下去。
有此物在,那张太岳岂不是更加无人可制?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徐老大人,您是他的老师,难道就不能……”
“哼。”
哪知道徐阶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老夫怎麽做事,需要你来安排吗?滚出去!”
说着,他直接一拂袖子,那刚刚说话之人就好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的劈在了胸口,重重的被砸飞出去。
若非徐阶手下留情,只怕这一袖子就要将那人直接劈死。
其他几个大儒见状,不由的脸色大变,不敢在开口,纷纷告辞,连被打飞出去的那人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哼,一群蠢材!”
徐阶看他们离去,忍不住再次冷哼一声。
“父亲,别为了这群人气坏了身子。”
徐璠赶紧安慰父亲,顺口问道,“父亲您邀请叔大来家中饮宴的事情,他答应了吗?”
“他很机警,直接回绝了我的邀请。”
徐阶摇了摇头,叹息道。
徐璠也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按父亲的意思,起码还想给他留一个稍微体面一些的收场,没想到终究是要走到对立面。”
“是啊!不过,此事终究只能做一次,甚至哪怕一次恐怕也引起了太岳的警惕,对我会越发防范。”
徐阶沉默半晌,才说道:“先前散布传言的那些人,你记得及时处理掉。”
徐璠赶紧说道:“父亲放心,那些人已经再不能开口了。”
“那就好。”
徐阶点点头,似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吩咐道,“将家里的田亩地契整理出来,拿出一,不,三万亩出来!随时准备交出来。”
“三万亩?”
徐璠脸色一变,“父亲,那可是相当於徐家整整八分之一的田亩,就这麽交了?”
他的心都在滴血!
土地,这可是他们豪门世族的根基!
有这麽多土地,他们才能豢养大批的佃户,仆从,培养忠心的家生子,累世成为人上人,保证家族的门楣不落!
“让你准备,你就准备!”
徐阶呵斥道,“我乃是太岳的老师,自是知道他的性情,我主动上交一些,也能保全其他田地,否则,一旦撕破脸面,那徐家才真正走上了末路穷途!”
“是。”
面对徐阶的呵斥,徐璠只能低下了头。
但是,他的心里却如何愿意?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三万亩的土地,而且都是上等田,这般轻易交出去,简直就像是在身上割了一刀一样。
“我儿,眼光要长远些。”
徐阶看着徐璠,点拨道,“太岳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最後注定一场空!到时候只要徐家门楣不落,损失再多,终会回来的!”
“而在这之前,少做多看,知道吗?”
“是。”
徐璠闷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