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神乎?!
霍相这般天人,对陛下死心塌地,陛下又何其高乎!
霍光只是站在那,就会影响群臣增加对刘据的忠诚度。
“你做的很好。”
霍光淡淡道,好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又补充道,
“事後对那些搜捕一夜的将士丶地方官吏也要赏,从我的俸禄里出。”
闻言,众人对霍光更加敬佩!
伍被猛地想到霍相对自己说过的话,
“钱对我没用了,权力对我而言也到头了,我只想有所作为。”
各自走出,韩增特意放慢几步等着公孙敖,公孙敖也明白,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韩增感叹道,
“公孙大哥,你所言的君子媚上丶不媚下,我算是明白了一些了。”
公孙敖笑道,
“你小子行啊!我琢磨了一辈子,才琢磨出来道理,你不到一天功夫就想明白了?来,你给我讲讲。”
“是,我们这些当官员的,注定不能两全。对百姓好,难免要辜负君意;听陛下的话,又难免牺牲百姓。
却如孟子所言义利,义我所欲也,利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我又认真想了想,因何会是如此,皆因....”
韩增全然忘了其他,只沉浸於自己的话语中, 不由声音越说越大,忙被公孙敖打住,扫过周围,
“等等等,你声音小点。”
“哦,”韩增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公孙大哥,抱歉。”
“无妨,注意点就是了,你继续说。”
韩增压低声音,依旧难掩语气的激动,好似解答了一道特别复杂的难题,
“我认真想了想,为何我们要媚上,而不是媚下。
我们这群当官的,都口口声声说为民着想,实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做选择,没有一个不是选择对上级负责,我们都选了媚上。
两千石大员,不需对群吏负责,而是要对丞相负责,同样,丞相也不需对其馀官员负责,他只需向陛下一个人负责....
根源就在於,我们要往上走。”
“哈哈,是这个理儿,说白了就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公孙敖整理语言,继续说道,“我们不向下看那是因为,下面的官员也好丶百姓也罢,都拿我们没办法。”
拍了拍韩增的肩膀,公孙敖再不言语了。
韩增怔在原地,公孙敖的一句话,算是把韩增所想最後一层还没捅破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望着公孙敖离去的方向,韩增更加谦逊,方知“三人行必有我师”是何意,公孙敖打仗不行,在武将内部难免被人念叨,
此前,韩增也对其有所轻视,现在才知道,人家的专业对口不在打仗处,要论官场运行的本质,谁还能看得如此清楚?武将之中,除了公孙敖,恐怕不足五指之数。
屋内
伍被上前,对霍光问道,
“霍相,赵采风催促要我们拨粮,眼下已对三辅地都布置下去了,是等着一齐拨,还是先将殿下的那一县拨出?”
从霍光脸上倒是看不出什麽表情,
只是淡淡说道,
“哦?采风有这麽急?”
伍被点头,
“是,霍相,因您太忙,几次我都按下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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