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鏖听了一会儿墙角,抱着酒坛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他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里面的人酒气已经彻底上头,对江鏖这个不请自来‘对手’都没有任何意见,或许他们浑浊的眼根本就没发现来的是谁,一落座就被拉着喝酒。
正合江鏖的意,他非常丝滑得就融入了其中。
囚恶领着岑扶光和江瑶镜来到这处大帐门前时,里面的人已经喝得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小声嘀咕也变成了大声嚷嚷。
“就没见过这么百无禁忌的王爷!”
“他不仅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还不在意旁人的生死。”
“他不是不在意旁人的生死,他只是不在意咱们的生死罢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当初跟着秦王的那些人可是死心塌地,秦王战场的作风可是一马当先,从来不会拿自己人去顶缸……”
“可我们有什么错?!”
又一个满是不忿的声音响起。
“我们忠君有什么错?”
“就因为咱们一心效忠皇上,秦王就把咱们当猴耍么!”
当猴耍三字,已经不是大声嚷嚷,而是嘶吼出声了。
岑扶光江瑶镜:……
囚恶:……
站在远处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的士兵们:……
“噗通。”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反正一人率先噗通一声跪下后,很快周围目之所及的士兵们全都跪下了,根本没人敢抬头去看站着的秦王是何等脸色。
就连囚恶也退后一步跪下了,头垂得很深,恨不得以头触地。
这种时候,也就江瑶镜敢去捋老虎须了。
她忍笑抬眼,直直看向垂着眼帘,几乎快被气笑的岑扶光。
他还没笑出来,她先笑了。
岑扶光看了一眼笑得一双杏眸都弯成了新月的江瑶镜,心中冷戾顿散,又没好气瞪她一眼,丈夫被人讨伐,你很高兴?
缓了片刻后到底还是低声嘱咐,“我进去把江鏖给你叫出来。”
江瑶镜忙不迭点头,模样看起来非常乖巧。
一时气人一时乖巧,你可真是我祖宗。
岑扶光心内一声长叹,直接掀开了门帘,门帘被拉开的瞬间,整个人气场全开,贵气天成阴晴不定的秦王殿下出场了。
几坛酒都已经喝完,江鏖也开始飘飘欲仙,但他始终没有参与进他们的讨伐中,倒不是什么臣念君大逆不道,而是他觉得,这小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家人。
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人不好的理儿,所以他保持沉默。
但对于拱自家白菜的猪,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脸色,也没有帮他辩驳的意思。
就拿他们的醉话当下酒菜听。
越听越乐呵,甚至还想着秦王会不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若是他们的话被秦王亲耳听到,那乐子就大了。
等等。
那小子不会真的出现吧?
江鏖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虽然他觉着小月亮在,那小子没工夫找自己,但万一小月亮让他来找自己呢?
还真的很有可能。
江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在战场上救了他无数次。
悄摸站起身来,不管那边仍旧大放厥词的几人,稳了稳有些摇晃的身子,抬脚就往外面走。
然后就和径直拉开门帘的岑扶光面对面了。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