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说到这情绪更为激动,甚至咆哮出声,江瑶镜后退了两步,不是害怕,是他口水飞溅,有些恶心。
“她怀的是你爹的孩子,你爹顾虑名声,推你这个嫡长子出去当遮羞布,这么简单的事你竟然看不明白?”
岑扶光一眼就看出了真相。
闻绛鹤垂着头,没有吭声。
他幼时不明白,只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一心想要讨好爹。
长大后却是想明白了。
爹又不是初次成婚,继母是否完璧他心里有数,两人在婚前就珠胎暗结了,但说是七个月的早产其实是足月,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所以自己就被爹给舍弃了。
明明是他两婚前不洁,却要自己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去当遮羞布,完事之后也没有半分愧疚,直接就冷了下来。
明明是嫡长子,住的是偏院,吃的是冷食,若非族内长辈提醒,怕是连启蒙都没有。
他真的不明白。
娘是他明媒正娶进来的,听老人讲,两人之前感情也很是和睦,就算娘难产去世不待见自己,也不至于无视到这般地步?
明明是众人期待下生出来的孩子,却活得像条野狗。
闻是母亲的姓氏,他在外介绍自己从来都是闻绛鹤,舍去了王氏,却又保留了名字,就如同对他爹的情感一般,多年来想要在爹面前证明自己已成执念,心里又切实明白他是凉薄的,他对自己根本无心。
又爱又恨。
“本王对你家中私事没有兴趣。”
“你确定要浪费时间?”
岑扶光本就耐心不好,又见他一心沉浸旧事满目狰狞不可自拔,当即就想转身离开,江瑶镜听故事听得正起劲,不太想走。
伸手,在他负在背后的有手掌心挠了挠。
他没有回头,只大掌迅速抓住了她的小手。
“我不是故意要浪费时间的,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闻降鹤生怕秦王就此离开,又留自己一人在这天地都不应的地方徒劳嘶喊。
“您想问什么,您问,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
岑扶光还真有疑惑,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一个点,也是他此行江南最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
“他们为何要和西戎勾结?”
不问怎么和西戎勾结上的,也不问宝藏在哪,是问他们,为何要和西戎勾结。
这也是江瑶镜想不明白的地方,歪头凑近几分,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回不到当初了。”
闻绛鹤一直都在王家,非常清楚他们行动的源头。
“曾经的世家多厉害呀,把控朝政,甚至天子都必须和世家联姻才能稳固超纲。”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曾经的世家多猖狂,甚至能操控官员晋升。”
“可如今呢?”
“科举入仕的人越来越多,寒门已经崛起,世家回不到当初了……”
岑扶光回头和江瑶镜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是。
因为纸张的出现,知识的下沉速度很快,世家再无法垄断人才,可就算无法垄断,但多年经营的人脉也不是寒门可以比拟的。
他们依旧可以在朝上呼风唤雨,甚至和天子对抗。
确实比不上上古时期的世族能量巨大,但对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