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坐在花窗前欣赏新得的一套吹绿茶具的江瑶镜给看无奈了,放下手中的杯盏,回首看她,“有事直说。”
“夫人。”花浓上前两步,颇为小心的询问,“天儿愈发热了,这屋里的陈设,还不换么?”
闻言,江瑶镜沉默了片刻,又环顾四周打量屋里的陈设,整体素雅,但随处可见雪中红梅的图样,这是冬日时的装扮。
冬季沉闷,若能围炉煮茶又从窗外窥得红梅几分盛放的风采,也不失一番趣味。
“那就换。”
期间花浓一旦忐忑地等着回答,听到这三字时,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
幸好幸好,夫人虽和太太吵嘴,但应该没有和离的意思的。
原本她是没往这方面想的,只是那日过后,明明都开始换新了,夏天的衣裳都洗好晾干了,偏生没了其他动静,明明夫人往日都是一整套全换的。
胡思乱想几日,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了和离上。
虽然她觉得,这都是小事,这婆媳之间有点矛盾太正常了,可夫人是贵女,兴许从未受过委屈,也不想忍呢?
最主要的,若夫人想和离,程家完全拦不住。
幸好今日得了好的回答。
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轻松下来,又笑问:“夫人想换哪套呢?”
哪怕已经过去两年,心中依旧对定川侯府的大手笔咂舌。
这女儿家的嫁妆多的也有,大齐才短短两年,十里红妆的盛景已经出过好几次了,尤其是太子成婚那次,头已经进了东宫,尾巴还在几条街后面挂着呢。
花浓也不知自家夫人和太子妃的嫁妆相比差距几何。
她只第一次知道,原来嫁妆里的家具物什还能分季节的,四季皆有两套,而且这两年来,侯府还零零碎碎送了不少小物件来,拾掇拾掇又能凑出两套来!
夫人放嫁妆的地方不叫库房,叫院落,一整院都是。
虽马上就要入夏,但院中新柳正翠,闻风而动,嫩绿枝叶着实喜人,何必要紧跟时节,顺应自己喜欢才是正理。
江瑶镜:“换那套柳枝的罢。”
“欸!”花浓脆生生应了,又侧头去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暖阳高挂,是个晒东西的好天气,“那我现在去库房取出来,刷洗晒干,明日就能换上了。”
“去吧。”江瑶镜点头。
目送花浓略显雀跃的背影离去,一直在旁边绣荷包的江团圆直接挪了凳子坐在江瑶镜身侧,“姑娘,那首饰换不换?”
冬日衣裳厚重压人,首饰也跟着华贵厚彩,但现在入了夏,衣裳轻薄,首饰也得换轻巧的。
“拿个三五套出来就是了,不必全整理。”
江瑶镜虽然还没彻底做决定,但她其实深知,已有很大的偏向。
“也行,反正平日里轻易不会上整套头面,今天钗明日簪的,轮着来,也够使了。”反正也不一定会在程家长住。
江团圆把绣了一半的荷包放进篮子里,“那冬日里的,我都收回去了?”
江瑶镜点头,“收吧。”
江团圆出了门随手招了个小丫鬟,让她喊刘妈妈来。
江瑶镜的贵重首饰单独放在一个库房,钥匙在刘妈妈身上。
找人去传话,江团圆也没闲着,从后面叠了老高的漆盒出来,将妆匣里的首饰一件一件取了出来,认真查看,完好的就放回漆盒。
有破损的,或颜色旧了的就都放在一侧,等哪天抽空让人上门来保养一番。
刘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