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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班,钟栖月本打算约徐紫芸出来吃饭,这段时间她身边的事太多,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让她忙碌又疲惫,很久没有跟发小出来吃饭放松了。
电话刚接通,徐紫芸那边声音有点不对劲,钟栖月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在追问下,徐紫芸才老实说:“月月,你方便的话能来医院看看远方吗?”
钟栖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徐紫芸在楼下等她,接到人后,便把郑远方的情况都说了,“还是上次那事,惹到不该惹的人,欠债五十万,远方拿不出钱来,然后就被打成这样了。”
钟栖月气愤道:“那些人是无赖吗?为什么不能报警?”
徐紫芸说:“远方不让报,他那次没有跟你说实话,其实他欠债不是把人的车子擦了,是他母亲重病,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他走投无路了才去找那些人借钱,利滚利就到了这个数目。”
当钟栖月进入病房时,看到躺在那,浑身是伤,几乎奄奄一息的青年,鼻腔酸涩涌了上来。
她想起幼时在随南的过往。
那时候,她在那个小镇里被同年龄段的小孩取过一个外号,说她是狐狸精的女儿,小狐狸精。
“我妈妈说了,她养母是别人的情妇,抱她回去抚养就是为了让她长大了走养母狐狸精的路。”
“我爸妈还说了,不让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孩子玩!”
“狐狸精狐狸精,你们看啊,她才这么小,眼睛就这么会勾人了,我妈说了她这种眼神一看就是在家里被她那养母精心培训出来的!”
“不要跟她玩了,听说她以后也要跟着她妈妈一起去大城市给富豪做情人!”
从她记事以来,她听到最多的就是这种话。
她在随南交不到朋友,跟养母哭诉,得到的只有指责,骂她心理承受能力弱,连这点骂声都接受不了。
养母还说她眼睛的确很媚态啊,这可不是她教的,说不定生来就是做狐狸精的料子。
那时候她年龄很小,养母很多话都是当着她的面直接说,以为她听不懂。
其实她都明白的。
后来她知道了,受了委屈不能告诉养母,她只有外婆了,外婆对她最好,面对她发生的这种事,外婆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别往心里去。
后来她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是郑远方维护了她。
郑远方会帮她打跑那些欺负她的孩子,告诉她有什么难过的事,吃饱后就能忘了。
他不是多么伟大的人,但对小时候的钟栖月来说,他是她心里的英雄,因为郑远方,她也认识了徐紫芸。
郑远方和徐紫芸,是她在随南唯二交到的朋友,这份友情也是她内心唯一纯净的小天地。
他们清楚她那些悲伤到没人知道的童年经历,也清楚她到了纪家的无可奈何,二十岁那年她和徐紫芸重逢后,他们一直私下维持着好友的联系。
钟栖月泪流满面,哑声说:“为什么,他的母亲生病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医院安静的走道,徐紫芸眼圈通红说:“远方知道你在纪家不容易,所以……”
“所以他宁愿去找那群流氓也不找我?他真的拿我当朋友吗?”
徐紫芸紧咬着牙,严肃道:“钟栖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就是拿你当朋友才不想拖累你的!你明知道他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伤他……”
钟栖月背过身去,单薄的肩膀轻轻颤动。
徐紫芸哭着说:“我知道你是难过,但是,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月月,远方他该怎么办,出院后如果他还拿不出钱,可能那群人真的会要他的命。”
钟栖月擦干泪,转过身来,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轻声说:“你先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
“交给你?”徐紫芸为难说:“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知道你养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