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湜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所以,如果不是丁其介绍,他现在除了网上接的几个编曲有微薄收入之外,他并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就算他可以找身边的老师、朋友帮忙,这些已有的资源大多还是有家里的层面在。
许广泰没再继续问什么,三个人安静地吃完这顿饭,许广泰上楼前提醒他这两天家里有聚餐,让许之湜注意自己的状态,晚上早点休息,唯独一句话没提学校的事情。
回到卧室,许之湜心里的不安在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被无限放大。
他打开微信,找到他学校的舍友陈承。
陈承之前为了收集古典乐黑胶唱片,去琴行兼过职。
许之湜发消息问:你之前去琴行兼职是怎么算工资的?
陈承一会儿后回复过来:一对一120一次,最后结课还免费送了一节。
陈承: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了,那琴行离得还挺远的,如果打的过去还要花十块钱,琴行老板抠门得很,不给报销。
许之湜皱了皱眉继续问:是不是低了?
陈承:学生兼职的话不算低了,全职可能会高一点。
陈承:哎不过也不能怪老板抠门,现在的音乐生一抓一大把,就算是我们这么好的学校照样没用,我不去自然有人上赶着去。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许之湜很快回复说:没,就随便问问。
陈承: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就和我们说啊。
“真没事。”许之湜想了想又说:期末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学校里的钢伴吗,价格无所谓。
陈承没再多问,很快答应。
许之湜放了手机躺倒在床上,整个人疲惫得像是又坐了好几趟颠簸的大巴车。
老胡给他的一对一工资要比陈承说的高出不少,虽然和许之湜最初的预想有差,但现在问了陈承,他明白过来当下行情可能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
许之湜虽然就带苗晨晨一个小孩,但一周两到三节课,光是这笔收入就很可观,而且他有时还会带大课的乐理,零零总总下来,他的收入已经算很好了,基本生活完全有余。
但回想完,最令他难受的是,老胡琴行其实不缺老师。丁其说的缺人应该只是为了帮他而找的借口。
如果全靠他自己,那现在又是什么样呢。
许之湜突然想象不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摆动的树叶,思绪混成一团乱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风无孔不入地从门窗钻进来,沈泊原听着呼啸的声音,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面偶尔经过的行人发呆。
“你这几天怎么都等到我打烊才走?”钱姐走过来把店门锁好。
“没什么事情,还能多帮你一会儿。”沈泊原笑笑。
钱姐很快发现他的不对,“你不是这段时间都和许老师一起走吗?”
沈泊原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回家了。”
“回家?回哪啊?”钱姐又问。
沈泊原摇摇头,“不知道。”
钱姐疑惑地看他一眼:“说起来许老师他怎么会搬到这边来住啊,感觉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家庭条件挺好的。”
沈泊原笑了笑说:“离家出走。”他蓦地想起了许之湜第一天站在那湿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