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天色阴沉,灰蒙蒙的,好不好反正是看不出来。
“小伙子,就放这里吗?”搬货师傅提着最后一个箱子在门口问。
“嗯。”许之湜上去搭了把手,把箱子放稳,礼貌地笑了笑:“师傅谢谢,我把账结了吧。”
搬货师傅在破旧的屋内扫了几眼,又转向面前这个穿戴干净整齐的男生,“你之前没说搬上楼啊,得再加点钱。”
“可是就二楼……”许之湜犹豫了一下。换作以前他肯定没意见,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他手头也拮据得很。
“我搬了好几趟呢,”师傅看看他,“哎算了算了,就多加五十。”
许之湜还想再讲价,但看着师傅黝黑的皮肤,很快转帐过去,“好了,辛苦师傅了。”
等人走后,许之湜安静地站在客厅里,直到手里手机自动熄了屏,才缓缓吐出口气。
搬到这里来之前他是想过的,哪怕是租个地下室,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跟看过的纪录片里放的那些摇滚乐手一样,即便是漏雨的破屋也能是乌托邦,是灵感的泄洪口。
可真正站在这的时候,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和他过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环境完全是天上地下的条件,巨大的落差足以需要人长缓一口气。
房东提过这房有段时间没人住,提醒他可能灰尘比较多。
许之湜看到缝隙和墙角不知道是积着的灰还是虫子的尸体,便没再细看,推着行李往里走。
把行李箱拎进卧室的时候,他才转头看见滚轮在地上留下的两道痕迹,露出了地砖原本的瓷白色。
卧室一张床一道衣柜,还有个表面坑洼的简陋桌子。所见的墙壁斑驳灰暗,洇着陈年的水渍。右手边一面墙留着褪了色的水彩笔涂鸦,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留下的童年画家梦想。
床靠着的那面墙倒是有个小飘窗,在视觉上让卧室的面积看起来大了一点。
许之湜把门口箱子搬进来拆开,里面装的电钢是收的二手的。
对方和他同校,但不是学音乐的。花不少钱买来后不想玩了,急着出便给了个跳楼价,许之湜往常练琴都是在学校的琴房,搬出后想着总得有架琴,于是搜刮了自己的一大半身家买了下来。
电钢拆出来重新组装好后,许之湜把它安置在了床尾空出来的距离尴尬的过道,结果正合适。
他站在旁边抬手滑过几个键,随着手指起伏,钢琴响起几个单调的音,不轻不重的。情绪也一样,激动遗憾或是后悔,什么也没有。
非常平静。
和家里坦白拒绝继续学钢琴,是在上个星期放弃填报国外音乐院校的时候。
许之湜学的古典乐系,出国深造基本没意外,但离提交就差一步,许之湜坦白自己不想去。
许广泰和肖萍的反应和他想的一样,震惊意外,还有克制着的生气。
许广泰问他不弹钢琴想做什么,许之湜直白地回答自己要玩摇滚组乐队。
放到现在想想,这答案真是透着一股迟来的中二劲儿,不过还真挺……摇滚的。
他在A大原本有支校园乐队,虽然能够预见毕业即解散,但没想到的是,乐队一次演出也没能有,几周后就在排练中夭折。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在顶尖的音乐学校,各自能力都很强。乐队需要合作,可人人都想表现想要solo,那还排个屁。
大概是命中注定,没过多久许之湜就在校外重新有了一支乐队。在音乐上,四个人一拍即合。
玩乐队首先需要有共鸣,他们有,而且一曲就能产生默契,对于一支乐队来说,实在难能可贵。
只是组起来到现在两个多月,因为许之湜的课业和门禁,前前后后演出并不多。原创歌磕磕绊绊有两三首,大多还是在演已有的歌。
但许之湜知道,这次自己没有办法再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