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让你去找他?”闫谏之太了解逐心了,轻易就能看穿闫于鹤的谎言:“如果你跟他离开,我会找到你们,然后扔掉你,如果他真的留下你离开,我也不会继续收留你。”
闫于鹤抿住嘴,踌躇说道,还是没有告诉闫谏之逐心的新地址:“爸爸说会来找我,带我走...”
“什么时候?”
“明年吧...”
不用闫于鹤说,闫谏之也知逐心的新地址,他只是在意逐心对闫于鹤的态度,他怕逐心不负责任,真的丢下闫于鹤离开,那他就什么筹码都没了,若是没有筹码,他就只能和逐心撕破脸皮,他只能找到逐心,将逐心关起来,关一辈子...
闫谏之靠回枕头上,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明年呢?
...
1939年8月
逐心在新房子独自居住了两个月。
此时正值轰炸季,好在房子在疏建区,一直还算完好。
逐心的独居生活摆脱了厉骁和闫谏之,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再时时刻刻感到焦虑,但生活水准却是大大降低。可谓是跟厉骁闫谏之一起住,精神压力大,不跟厉骁闫谏之一起住,生活压力大...
逐心的房子有座小院,是独门独院的小房,院子里有一处地窖改的防空洞,让逐心不用去挤公共防空洞...
房子的环境算不错了,可这座房子的老鼠太多了,逐心几乎是与老鼠同居,逐心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老鼠...他现在在做一份报社翻译的工作,老鼠时常会将他的稿件啃成碎片...
地窖的空气也不好,逐心常常在里面感到头晕。
其实对于此情形下的普通民众来说,逐心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很好了....
逐心自己也清楚,他自嘲地笑,从前那样的生活,他还不知足,旁人知道大概要觉得他不知好歹...
逐心趴在书桌上译稿,报社的工作薪资微薄,胜在不用出门,他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其实不算明显,但他自我感觉怪异,所以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许是怀孕的原因,逐心只坐着便感觉身体疲倦,头晕头疼,逐心坚持着将工作完成,他手头有一点钱,但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物价一天一个价,能攒一点是一点。
忙完工作,逐心从抽屉里拿出生产书翻看,他是个怪物,他打算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就不劳烦别人看笑话了。
久坐腰酸背痛,逐心捧着书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太阳快落山时,逐心放下书,揉揉酸痛的眼睛来到厨房。
厨房里老鼠为患,逐心将食物用麻袋捆上,结果老鼠咬破了麻袋,于是逐心又将老鼠洞堵住,可没两天又会出现新的老鼠洞。
此刻厨房里又出现新的老鼠,逐心时常要与老鼠斗智斗勇,见到老鼠都感到麻木,他赶走老鼠,淘米煮饭。
生活变得捉襟见肘,战后的生活对普通人来说尤为困难,除了贪官污吏,高级军官,投机商人,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生活都很困难,哪怕是战前生活优越的中产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也开始变得拮据。
逐心有些忧心生孩子之后的事情,此时的战争看不到尽头,重庆的轰炸也越来越激烈,所有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逐心很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他怕孩子生下来之后吃不好住不好无处为家...
做完饭,逐心浑身乏力酸痛,逐心见怪不怪,他身体畸形,小病小痛不断,更何况还怀着孕。
逐心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饭,他没胃口,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吃饭,但他要保证怀孕时身体所需。
院子里有些异响,这座小屋周围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