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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一切照常,甚至捞到一张奖券———他靠着一张“萨尔曼”的残损身份证,搏到一本正式的护照和E洲签证。

没有人知道Y是不是真的高抬贵手,就像没有人知道萨尔将会去向何方。艾利克只知道,他这个遥远,光怪陆离又焦灼的假期要结束了。

艾利克的行李其实早就收拾好。他反复拉开包的拉链,在琢磨什么可以留下。越多越好。

他想将手表留下,这是他身上唯一幸免的贵重物品,但萨尔没有接受。“我又不看时间。”他指了指外面的天空。

所谓的收拾行李,就是五分钟找出一个东西给萨尔,美名其曰留念。

“不用,不用,我又不开艾利克博物馆。”

大件行李已经搬到门口。艾利克不知道第几次抽出名片盒。虽然他已经郑重地将名片(写上了生日,喜欢的颜色和食物等等废话)交给萨尔,仍然不放心。萨尔进来喊他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往一个陶罐下面压名片。

“干什么呢,藏骨头啊。”萨尔抱着胳膊倚在门口。“收起来。这桌子我可收拾了半天。”这是实话,屋里的一些杂物都不见了,包括那个每天要摇一摇的存钱罐。

艾利克扭头,看到萨尔换了衣服。他穿着一件印花衬衣,袖口拢了一圈,在露出一截的小臂晃荡;下面是长裤,比例恰当地接住上衣,收住一条紧窄腰线。琥珀色的皮肤像融化的焦糖色,仿佛在阳光下散发柔滑的香气。和圆滑宽松的传统长袍不同,这一身打扮勾勒出男子的身形轮廓,看起来更鲜明潇洒。不仅如此,微卷的黑发下,疤痕纹成了图案,并且他本人也不十分在意这一面;不知是神情还是形态上的变化,他看上去不太像一个本地人,而是一个北方来的游客。

“怎么了艾利?没睡好吗。”

艾利克这才收回直勾勾的视线。难怪Y总是想让他换一身衣服。呸,幸好没有换。凭什么给他看。他悻悻地想。

“有点,失眠。”他感觉自己在掩饰什么。反正萨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上车上车。”

艾利克走出房间。他最后一次环顾这条破败但活跃的街道。特别是房门牌。万一忘了什么东西,以后还可以写信呢。各色碎布条像彩旗一样垂下;穿着长纱的女人头顶着一切,扭着纺锤形的身体摇摆向前。

艾利克揉了揉眼,他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场景。唯有努力地生活不应当被耻笑。金色的阳光就像一道热化的黄油,轻松涂抹在万物上。光亮到一定程度,仿佛连声音都会消减。

门口停着一辆小面包车,车门已经凹凸不平,看上去没比他们那天借的好上多少。但萨尔兴致很高,珍爱地介绍了一圈。“不错吧?我刚买的,付了全款!”

艾利克总算知道他那笔存款用在了哪里,并且由衷地为他高兴。他们将行李箱提上车,车厢里已经堆了一些杂物和纸箱。

“萨尔,这条围巾我放不下了,要不你留着……”

萨尔一眼就看穿了他拙劣的借口。“围巾就算了。要不这样吧,这个墨镜给我怎么样?我一直很好奇黑色镜片是什么样子。”

“当、当然。”艾利克笑逐颜开。

萨尔将镜盒丢在一边,单手将墨镜带上,手指拂了一下鼻梁,推到合适位置。遮住眼睛之后显得他的表情更加不可捉摸。“怎么样?”

“很适合……”艾利克觉得自己有点晕头,竟然想掏相机拍下来。

“哦,差点还忘了一件东西。”萨尔推开车门跳下去,然后艾利克眼睁睁地看到他卸下了门锁,放进衣兜。

“你,你不锁门吗?”

“锁它干嘛?”萨尔困惑。“现在这套房子,只有这个锁头是我花钱买的。”他明目张胆地承认自己空手套白房租。艾利克的骗子震撼临走还增加了一条。

他呆呆地想,门牌号也白看了。

萨尔确实会开车,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