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只有一个……”
就像被触碰到某个机关,萨尔忽然发出了声音,而且不是通用语也不是本地的A语,恰恰是I语。尤里安曾许诺要教他的母语。
“只有一个……能活下来。留下这个……就、就要放弃那个……”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他的I语并不是单纯复述Y的话,而是一种久远的复述。就像他突然暴露的伤痕一样,在痛苦中被激活。
“你在说什么。”Y的脸色终于露出复杂的惊讶。“你怎么会……难道……”
劫后余生的男孩,哪怕换了国籍,换了姓名,换了肤色性格。Y忽然意识到,答案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写明。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和那个人有一个约定。
【我讨厌那些人。从今以后,只有你可以叫我尤里安。】
十余年后,他们在神庙的转角重逢。萨尔走出了几步,忽而折返,去拉一个陌生人的手。
他抬头,看到的其实是一种感觉。
【你,可以叫我尤里安。】
***
他们最初是一对异卵双生子。或许他们可怜的母亲没有料到会生下两个孩子,只取过一个名字就撒手人寰。
那个名字是尤里安。
他们自幼形影不离。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先出生的,应当叫尤里安。作为兄弟,他们都拥有一种洞察的天赋。不过一个生性沉默,擅长隐藏;一个出色优秀,擅长演绎。那是他们各自对“哥哥”的理解。
S岛一半是火山灰和各种岩石,一半是各种果树,被连绵的海岸线环绕。他们玩累了,就坐在古罗马的露天废墟剧院。
“我以后,要拥有比这还大的院子,更多的观众和喝彩。”一个抚摸着斑驳的石块畅想。“哎,你呢?”
“我不知道以后的事。”太阳和暖地照耀,仿佛让人飘拂起来,无需思考。
后来他们真的离开了。北地多年无子的蒂·帕斯托雷家来领养,就将这对兄弟带走,被传为一时佳话。蒂·帕斯托雷家的庄园生活虽然没有故乡S岛那么自由,总体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漂亮的男孩愈发出色,被家族寄予厚望,他仿佛生来就会散发尊贵不凡的气度。人人赞扬他,是家族未来的希望。而另一个孩子沉默寡言,除了弹弓打得很准,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也很少有人关注。
他们的生活充斥很多安排。漂亮男孩有时看到他的兄弟坐在树梢眺望。他更喜欢S岛的午后,头顶伸手就能抓到柠檬,吹着嶙峋的海风。
“你在看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有很多丝柏,但是看不到S岛的那些方糖一样排列的房顶。”他抱着膝盖。
“那有什么好看,破破烂烂的。”
“我会觉得我是一只鸟,看到很多人家和生活。”
他的兄弟,总是有一些很奇怪的视角,好似和他过着不同的生活。他不一定理解,但他喜欢听那种新奇的描述。
然而这一切,在家族真正的儿子利奥降生时发生了改变。
他在当地节日得了一张奖状,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得了。总之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