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伫先是撕了纸条,把箱子推进屋,上下左右看了一番,一张快递单号贴在上头,但只写了“家具”两个字,收件人是“*伫”,手机尾号也是他的。他平日不爱网购,没留意过快递信息。
延伫拍个照给古鹰发信息:你的?
古鹰还没回他,他就听见游雾在身后小声又惊讶地问:“你买的吗?好大一件啊。”
“是什么东西?”游雾笑吟吟的,蹲下来贴近看上面的快递单,“写了你的名字,是什么家具吗?”
延伫看看箱子,手机震了一下,古鹰回他说“不是”,延伫心下明了,冷冷说,“自己搬。”转而进了纹身室着手准备一天的工作。
沙发是游雾从海鲜市场淘来的,花了百来块,收货人和电话都填了延伫的。
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箱子推进休息室,箱子比他想象中要大,正好卡住休息室隔间门,而里头也没有多余空间再放下这个箱子,游雾想了想,爬过箱子,又从室内把箱子推了回去。
先解决那把难睡的红木椅,实木椅子,不是一般的重,他两条胳膊都要拽断了,也只稍稍拉动个十几厘米的距离。
游雾坐在地上歇了几分钟,深深呼吸一口,一鼓作气站起来,两手模仿举重运动员搓一搓,又吹一口——总之魔术师都要人吹一口气魔术才能成功——他紧紧抓住木椅,换了个方向,不再拉扯了,而是从另一头用力推。
可惜游雾用力垫起的脚,一个打滑,面朝下,重重跌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不算白费功夫,椅子又前进了十厘米。
“延伫——”
延伫戴着耳机画图,这一声叫喊甚至盖过了他耳机里的音乐。
“lonely night/you're not mine”
“延——伫——”
“fragile people fragile lie”
“延————”
延伫摘下耳机,认命般放下电容笔。
游雾坐在地板上,白晃晃两条腿屈起,膝盖像扑了腮红。黑杏儿般的圆眼睛朝延伫望去,“帮我一下,我摔了一跤。”
延伫一脚移开箱子,让出一整条通道,走上前蹲了下来,看了看游雾的膝盖,游雾一个愣神,延伫突然用大拇指狠狠按压在膝盖骨上,痛得游雾小腿一抽踢了延伫一脚,脚掌实实往延伫小腿按压上去,延伫重心不稳,单手撑了一下地。
“你想痛死我啊!”游雾的屁股往角落方向挪了两寸,以免再惨遭毒手。
“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动不了。”延伫说着,食指和拇指不露声色揉捏两下,嘴角弯起不明显的弧度,“有这么疼?”
“谁要骗你,疼得心脏抽,钻心窝的疼。”
延伫点点头,起身帮游雾把红木椅推出休息室,费了点力气,这椅子恐怕是古鹰花不少价钱买来的真红木。
推出休息室门口的时候,稍稍卡了一下,延伫将椅子换个方向,游雾坐在地板上看他,背肌上的两只凤凰似乎就要飞走了。
“诶,延伫。”延伫抬头,是古鹰,他背着单肩包,风尘仆仆,胡子可能好几天没刮了,衣服边卷起,怎么从云南回来一趟邋遢不少,但是脸上喜气洋洋,看来收获颇多。
“回来了。”延伫说。
“啊,回来了。”古鹰见他把红木椅往外推,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游雾从延伫身后蹿出来,一脚蹬上椅子,三步并作两步助跑一般,脚丫光溜溜,在椅子上发出啪嗒啪嗒踩水般的脆响,张开细细的双臂一个飞扑跳到古鹰身上,两腿缠着人结实的腰,欢呼雀跃,“古鹰!回来啦!”
“哎哟喂,这么开心?”古鹰两手托着游雾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