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宴之山、曾之洋、白先陵、罗云已带着人先后赶来,不等几人开口,韩重顺势把荣安州朝他们推过去,“麻烦照顾好我弟,掉一根头发就拿你们宗门山头填海!”
此话一出,别说是宴之山,就是白先陵都没忍住喊了句“别太过分”,但过分归过分,四人也没办法,只能上前一步将荣安州护在身后,而后四人默契地念出金光咒,双手结出破煞解厄印。
那边姜无在韩重喊出那句话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头就看见韩重整张脸惨白,发梢和睫毛结了一层冰晶,呼吸间吐出的气息都泛着寒气,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
他立刻意识到周公命身上积蓄千年的煞气对韩重这个半吊子的积煞之体的影响太大,立刻抬起指尖朝他眉心灵台点去,打算用神魂之力替他驱散煞气,却反被握住了手腕。
姜无怔怔看向韩重。
韩重被冰晶覆盖的眉眼柔柔看着他,手顺着他的腕子往上移覆住他的手背,冰冷的指尖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那道圆形伤疤,声音因寒冷而颤抖着,“反正……不会死,就别……浪费了……”
姜无定定望着他,呼吸也跟着发着颤,下一秒以极快的速度反扣住韩重手腕,顺着韩重心脉将神魂之力送入他体内。
温热的力量一点点驱散体内煞气,眉眼上的冰块也随着融化,韩重看着他的目光露出一丝错愕。
姜无从没说过非得接触眉心才能输送神魂之力,他只是喜欢指尖碰到韩重眉心的温度而已。
司命一族认为灵魂才是一个人的真正所在,灵魂与灵魂的接触更甚于肉体,而眉心是离神魂最近的地方。
那些指尖的触碰,额头贴着额头的下意识动作,都是他对韩重灵魂的眷恋,他早在无知无觉间对韩重的灵魂上了瘾。
神魂之力的流失让姜无身形晃了晃,灵台深处的神魂裂缝一点点加深,久违的剧烈疼痛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
韩重果断挣开他的手,将人搂进怀里。
另一边四人手中金印被周公命化作的煞物一拳震碎,又看到姜无不知为何倒在韩重怀里,心知这墨孜山是待不了,于是曾之洋当即朝韩重大喊,“这是守墓阴煞,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否则我们都得死!”
白先陵也是这个意思,手中五枚铜钱掷出,被铜钱困住的周公命动作顿了顿,而后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开始一下一下砸跟前的铜钱,很快,一枚铜钱就崩碎成两半,白先陵“噗”一声吐了一口血。
罗宇慌道,“师父!”
白先陵抹去嘴角的血,看向荣安州,“走!”
荣安州不敢耽搁,立刻去喊韩重,却在看到韩重脸上平静的神色时心里一咯噔,他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哥将姜无打横抱起,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山林深处走去。
“哥!”
荣安州大喊一声就要追上去,宴之山将人死死拽住,正要强行带人离开,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前方的山林。
只见原本昏暗的林子尽头忽然亮了起来,一道道被割成碎片的光束投进林中,淡淡的柔和的风中带着极淡的香味,袅袅如烟雾,像被风吹来的薄纱,笼罩在众人心头。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新的水汽和草木的味道,让一直处于煞气中感到压抑的几人心头松快了些,呼吸也顺畅了些。
但宴之山等人的表情却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加震惊,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片本该充斥着浓郁煞气的极煞之地此刻竟然成了风水宝地,浓厚的天地气运不断自前方涌出,充斥着这片山林,而在这座大山上方的气运中竟然出现了大团紫气。
宴之山仰头怔怔看着那团蒸腾的紫气,语气中充满惊愕,“这种极煞之地怎么会出现如此浓郁的……帝王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