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佛珠只剩下了几个珠子,“再出寺,就找到了那个狗洞,我钻了回去,将佛珠给蔺溪看。蔺溪本来双目无神,见到佛珠,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她一把从我手中夺过佛珠,又抢过铰刀,从中一把将这串珠子剪断,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很多珠子就飞射四去,不见了。蔺溪说什么她前半辈子信神佛,可在家破人亡之际,心中求了千遍万遍,神佛也不应,她不准我信神佛。这串珠子我就再也没见过。”
“九岁的时候,蔺溪已经灯枯油尽了,她临死前,塞给我报仇的血书,让我时刻谨记。在她彻底气绝前,却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去床边的匣子里,颤抖着手,取出来这串被她缝补好的珠子,递给我,对我说,对不起,小枵,娘没找全......”
“我的人生底色彻底被渲染成了血色,我成了她执念的继承人,而我活着的意义只有一个,长大,然后替她报仇。但这串珠子......”
“我无法评判她的对错,因为她是给予我生命,又将我养大的人。”
第71章 放下成见
“朕做到了。”秦玄枵皮肉笑了一下,没什么感情地说。
“一剑捅死了那老东西,又让满朝文武帮朕去鞭尸,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始大笑,随着笑声,凤眸锐利起来,忽然钉向秦铎也,眼中带着骨子里的疯,“多爽啊!你能理解吗,压了我十七年的执念一瞬间跟那老东西一起魂飞魄散。那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秦铎也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原可以说出些安慰的鬼话,但话到嘴边,他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
那些什么安慰与同情、可怜与关怀,都没什么必要,站在痛苦之外去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几乎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没经历过雨如刀子般扎在身上,也没那资格让他人放下。
而自始至终久久握在一起的手,才是眼下的真实。
“如果实在难受,就不要再说了。”秦铎也摸了摸秦玄枵的脑袋,这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一身反骨,但头发却柔软。
秦玄枵一怔,眼中涌出的疯狂散去,凤眸微张,忽地好像乖巧起来。
他将自己坐着的椅子往秦铎也的方向挪了挪,凑过去,贴得更近了些。
“无妨,都说到这了。”秦玄枵用脑袋蹭了蹭秦铎也的手心,眼中盈满笑意 ,道,“爱卿想要了解我呀,我当然要与你说,毕竟这机会可难得。”
“其实蔺溪本意想让我委曲求全,减弱存在感,像鬼魂一样悄无声息在深宫中长大。”
秦铎也蹙了蹙眉。
委曲求全......若真如此......
思绪还没接着转动,便听见秦玄枵轻笑一声,不屑一顾,“若真是委曲求全,只要忍了一次,就会换来他人变本加厉的欺凌。哈,所以老子就偏要将他们打怕。”
是这样,秦铎也轻轻抬头,对上了秦玄枵的双眼,透过那双眼,他似乎从中看到了那时候的秦玄枵,坚韧的受伤的幼兽,呲牙咧嘴,凶恶地对周围一切都敌人发出属于自己的威胁。
听着秦玄枵的讲述,那一副沉于岁月蒹葭河底的画卷,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他也从对方的如同玩笑一般轻松的话语中,得以窥见对方童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