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所谓的孩子?!”
自以为过去的痛苦其实并不会因为粉饰太平而消失,反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在心里酝酿、呕坏,直至发酵出最致命的毒药,然后混着血喷洒出来,见血封喉。
那段从房间出来就被曲年自己告诉自己要遗忘装作没发生的记忆,终于因为孩子这个导火线爆发出来。
“你以为你自己做的是有多高大尚吗?”
“我需要感恩戴德地对你磕头致谢吗?”
“你到底在可怜谁?!”
“可怜?”
良久,一直沉默的沈州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最开始他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他的人生规划的很好,不是因为自律,而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和他父母给他安排的不一样,所以他需要格外幸苦,他也做好了一个人走的准备。
但曲年像讨人厌的烟味,以极不起眼的方式飘了进来。
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吃饭,让他看痣,送他红手串说是专门给他求的,逗他开心,捧着他的手说心疼他。
晃悠悠的像个小太阳,逼得他不得不褪去所有的防备坦诚相待。
医院的那晚他的确觉得曲年很可怜,连事后他和李渡青说的时候,对方也道:
“你那只是可怜,是怜悯。”
李渡青说的和曲年一样,说是源于同情。
可心动这个词太具有欺骗性了。
被车撞的前一秒,心脏会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球赛赢了,心脏会因为开心而剧烈颤动,引起心动的原因太多了,但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渡青反驳说,这也不是喜欢,你看见受伤的小狗也会心疼。
那会想着和小狗做爱吗?沈州想,曲年不让人心疼的时候,就很想让人接吻拥抱。
情和欲是分不开的。
什么时候变质的,雨夜前还是雨夜后,沈州也不太清楚。感情不是官司,条理清楚,一张嘴就可以讲明白,讲不明白的才是。
有几天,沈州坐在他们一起买的藤椅上,静静地从日落坐到了夜晚降临。
曲年醉醺醺地抱着他的腰哭,被妈妈打了之后烧得快要脱水,被锁在床上麻木的眼光。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曲年的痛苦其实并不能完全的反馈到沈州的身上,但加了爱就可以,甚至会加倍。
他一点点的跟着对方疼过来,直到察觉,曲年都快长成他的心脏病了。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感情,可能是少有的心疼先于心动,但绝不是曲年口中的可怜。
“你说要我出来,结果却是在和程靖昱接吻,哪怕是在床上,你嘴里喊得也是别人,你被曲聿远带走的那几天,我先是在想,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后来看见了,你却被他关在房子里折磨成那个样子,回来的这么多天,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就在想为什么不能早点去找你,我看着你笑的样子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开心,看见你不开心的样子也在想,你为什么会不开心。”
“可你永远不告诉我。”
“所以,可怜?曲年到底是谁可怜啊。”
他总是过来撩拨一下就走,狡猾地捏着自己的心脏,满嘴的谎言,反反复复折磨得他快疯了。
他才是可怜的那个人。
沈州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他总是压抑压抑,隐忍隐忍。
曲年慢慢停住了动作,看着他。
“医生给我打完电话后我就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办,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
“我知道要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条件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