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样式的花灯,小人好斟酌着去做。”
温弘文垂眸,思索不过片刻,道:“公主既是皇室子女,做这灯就应该富丽堂皇些,以示皇恩浩荡,圣上仁慈。”
公主喜欢什么他倒不在意,只要这灯能让皇上开心,那才是重要的。
韩昭点头称是,正要告退的时候,忽然花厅外的下人通报一声:“老爷回来了。”
韩昭浑身一僵。
温阁老?温俭仁?她终于要见到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了!
温阁老迈步进了花厅,坐在上位的温弘文站了起来,给父亲让座。
韩昭也应退到一旁,此时心绪激荡,却呆立原地,直视落座的温阁老。
那是个两鬓有些花白的老人,面上甚至看不出一丝凶神恶煞。
就是这个人杀了自己全家?韩昭握紧了拳头,尽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愤恨。
“父亲。”温弘文行了一礼。
“嗯。”温阁老点点头,又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韩昭,问道:“她是谁?”
瞧着没见过。
韩昭这才低下头。
温弘文道:“这是管家找过来的一个灯匠,如今在工部管辖的永安府下做工。父亲您之前不是说,让我给公主送她喜欢的礼物吗?这工匠的花灯据说极是好看,做的神女花灯还能飞。”
他又把王群跟他说的故事,捡重要的说给温阁老听,最后笑道:“这一家爷孙俩,岂不就像父亲您和我一样,一直追随皇上吗?”
温阁老听完,沉默半晌,倒是理解了儿子的意思,这哪是给公主送礼,分明是给皇上送,点点头,道:“也行,送吧。”
没有皇帝不爱听臣子表忠心的。
又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韩昭,瞧着倒是个聪明的,问到:“叫什么名字?”
温弘文一时语塞,压根没记住韩昭的名字。
韩昭压住情绪,拱手道:“小人名叫韩昭。”
温阁老微微抬了抬眼皮,一般工匠因为出身贫苦,没读过书,名字大多如二牛,铁柱之流,这“韩昭”听起来倒不像一个工匠的名字,又问道:“哪个“昭”?”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含冤昭雪的昭。”
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她应当控制自己,可面对这个杀害她全家的凶手,她实在做不到!
八岁时她给自己取这名字,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要为家人洗刷冤屈。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她只能咬牙忍着。
少年眉眼俊秀,又带着一股英气,目光如炬。
温阁老恍惚,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似的,半晌才赞道:“好名字。”
又问道:“你籍贯是哪里?”
莫不是故人之后?
韩昭低下头,掩下异样目光,回道:“安宁县。”
“安宁县?”温阁老呢喃一声,“安宁县的刁为民前段时间是不是送了一盏灯过来?就是你说的那盏神女灯?”
原来那盏灯没有被送给皇上,而是到了温阁老这,看来,刁县令也是温阁老这一派的人,韩昭在心里默默思量。
温弘文又把管家叫来,管家记得清楚,“老爷记得没错,前阵子用船送过来的,就在库房放着呢,老爷如今要看吗?小的这就拿出来。”
温阁老摆了摆手,有些乏了,他如今这把年纪,对送上来的什么稀奇玩意也没了兴致,山珍海味也不如家常小菜吃着舒心。
温弘文见父亲有些疲惫,挥挥手对韩昭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