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一阵愕然,贺知行干出的事完全对不上他的身份。“这难道不算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吗?对方没有跟你闹?”
他的确不认识那个叫郑智章的男人,但凭借他今早对其的第一印象,也能想象出对方是个难缠的家伙。
贺知行自己也说了,对方患有精神疾病,他烧了人家最珍视的东西,不闹腾才有鬼。
“财产损失达到五千元及以上才可以立案追诉。”贺知行见方霁如此在意此事,不悦地皱了下眉。
“你是在心疼那个抱枕,还是在同情那个差点侵/犯你的男人?”
“当然都不是。”方霁立即否认道,明白他这是误会了,“我没那么圣母去同情一个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单纯嫌麻烦而已。”
“放心,他不会再找上你。”贺知行却没解释缘由。
方霁见状也没刨根问底。
“他再找上我也没用,我不喜欢男人。今早我只是没有防备,公司的安保同样不是摆设,再发生第二次这种事,那就真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贺知行这回没跟他探讨性取向的问题,少顷,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一定性瘾?”
寻求外界的保护无可厚非,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先搭建起一幢名为“警惕”的堡垒。
否则就算有再多的人保护,万一哪天突然出现落单的时候呢?
贺知行认为方霁的警惕心和防范意识都还有待提高,尤其是上回跟着甄均去gay吧,喝得稀烂躺在沙发上。
在那样鱼龙混杂的公开场合里,但凡有人对他产生歪心思,又或者他真是个罔顾法律的变态,那天将他捡走后直接将过去的梦境动手变成现实,他现在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些话吗?
方霁的长相,无论是在女性还是男性的眼里,都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
“郑智章失去了对女性的欲望是不假,却不能以偏概全。”毕竟这个世上除了女人,还有男人。
“他仍旧拥有一个正常男性所具备的生理冲动。从在网上看到你照片的那天开始,他利用互联网搜集了大量与你有关的个人信息。”
“且不考虑信息的真实性,光是这一点,就构成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
郑智章是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疯子,才会做出如此偏执可怕的事,但同时又要庆幸他是个真疯子,否则方霁今天遇到的就未必这么简单了。
“那个抱枕,据郑智章的父母所述,他几乎片刻不离地带在身边,包括但不限于吃饭、睡觉、洗澡等,甚至与之进行对话交流。”
贺知行的声音倏然冷了几分:“烧毁之前,我对抱枕进行过检查,在下方发现一个自行改造的插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冒着刺激一个精神病患者的风险,仍坚持将其烧毁的原因。
他只要一想到对方每天晚上可能对抱枕做过的事,怒意和妒意就在冲破理智枷锁的边缘反复徘徊。
郑智章定制这样一个东西放在家里,为其取名字,就连外出都要随身携带,其中倾注了何种情感可想而知。
“等一下。”方霁抬手制止了贺知行再往下说,尽管对那个抱枕的用途早有所料,当亲耳听到贺知行将这些摆到明面上说破时,他的脸色还是隐隐发白。
尤其最后一句。
“你先别说了,给我点时间缓一下。”
贺知行看出方霁的隐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在铝片板上挤出两粒,和水一块交到他的手上。
“止吐药。”贺知行回去取粥时顺便到药店买了起效快、副作用小的止吐药。
现在距离医院给他注射的止吐针剂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如再有呕吐征兆可二次服药。
方霁意外于他的敏锐,接过他给的药,仰头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