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卿学得头昏脑胀,过去好几日,才终于理清玉芙楼中的各项明里暗里的运行规则。
赵尚仪见她勉强能做事了,才放她自己去做主。
临走时她对王月卿叮嘱:“玉芙楼从前的管事刘晨心也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怜惜她与我同乡,资质并不高,此生仙途止步筑基再无晋升可能,才怜惜她教导她。可惜她心性高傲,冲撞了贵人,犯下大错,被素心仙子叫人拖出去打死了。”
赵尚仪看得很透彻:“刘晨心蠢,她看不懂。”
“奴仆只是奴隶,死了就死了,就算是贵为金丹期的建平真人、乃至元婴期的素心仙子,这些人其实都不算什么。太墟天宫四十九宫,既然身在翠微宫,身在玉芙楼,玉芙楼内最重要的只有一位沈公子,只有他是主人。”
王月卿将这句话诚惶诚恐地记在心中,在玉芙楼中兢兢业业地做起事来。
她知道自己想为柳兰陵申冤探查真相,就要先做两件事,一是取得沈晏清的信任,成为沈晏清的心腹,二是接近素心仙子,从她口中打听建平真人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为了做到这两件事,她时不时就会想要上楼去见见沈晏清,试图接近他。
有些时候,她上去会看到正在看书的沈晏清,而有的时候沈晏清在写字,王月卿远远瞥见过几眼,字若游龙,自有风骨。
她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瞄过几眼,就会慌乱地低下头,随后又忍不住还想看。她告诉自己,她做这一切是为了柳兰陵。
在玉芙楼中小半月过去,王月卿暗想过,这位沈公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人长得这样的好看,又写得一手的好字,身居高位却不倨傲自大。恐怕在一整个太墟天宫中,都找不出几个人能和他媲美风姿。
楼上的茶室改做了射箭的箭道。
下午,王月卿端了一盘桂花糕和一小壶的桂花酿,亲自送到楼上去。
敲过门进去,练箭的室内,沈晏清穿着明黄的弓衣,袖子用绳子绑着,左手上是金属制成的护臂,戴了护指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弓上。他的脸正对着靶子的方向,顺着清晰的下颚线往下看,是白腻修长的脖子,突起的喉结与再底下的肌肤都被衣襟结结实实的包裹住,沈晏清的目光中有几分迷离茫然。
见他在忙,王月卿不敢吭声。
沈晏清并不搭箭,只是空拉弦,即使如此,在他拉弦松开的那一刹那,仍有一阵看不见的气波荡开。
王月卿看不懂沈晏清在练些什么,她下意识觉得这很厉害,在心底为他欢呼雀跃。
沈晏清拉过弓弦后,他收起弓,微微侧头看向王月卿:“你上来有事吗?”
王月卿恭敬道:“尚食那边送来的桂花糕,是今年新摘的桂花做成的,要送来给您尝尝。我说桂花糕甜腻,擅作主张地给您又配了一壶桂花酿,做下午的茶点。”
沈晏清点头示意她放下即可,没再说什么。
王月卿有些失望的退下了。
等王月卿走后,沈晏清才喘了口气,重新拿起弓。
他再试了试拉弦,拿起边上的箭架在弓上。“咻”地一声,但是这支箭并未射中靶心。沈晏清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是自己心境不稳,心思并不在箭上。
他暗自瞥了一眼藏在弓柜阴影处:“人走了,你能出来了。”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