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身上每一处的盘扣、带子都警惕的绑得很紧。像只躲在重重草木深处一只皮毛柔软的小兽,他时常舔舐自己的毛,把自己爱护得很好,深怕有人找借口将他剥了,再用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说是他的错。
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呆愣愣的坐在原地,都叫人喉咙发紧。
明鸿走过去将他的头发别到耳后,抬起他的下巴,因此露出微红的鼻尖、一点红焰焰的嘴唇。
明鸿道:“怎么还不高兴,今天不是让你出去玩了吗?”
只要有一日住在这玉芙楼,沈晏清就有一日的不高兴。
但这样的实在话,只要说出去,明鸿就会掐住他的脸,将他摁在桌子上,好好的教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他不犯这个蠢,也不想搭理明鸿,叫他兴致愈高。
明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说些让你高兴的,焉耆国的事情拖得太久,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
这事半月前方回就报了上来,凌霄一死,昆仑剑宗虽然将此事藏而不发,但其门客弟子早就隐隐听到了风声,被这件事彻底的击垮,因此节节败退。
西域已成了太墟天宫的囊中之物,事关重大,方回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由明鸿亲自去一趟。
沈晏清听说明鸿不在太墟天宫,当即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你去几日?”
“真这么高兴?”明鸿忍不住磨牙,他早就知道沈晏清是个没心肝的蠢鸟,揣怀里捂上个个把年都不一定能开窍融化,但看他这样,仍不免丧气。于是存心吓唬到:“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沈晏清以为明鸿是认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乐极生悲,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吞吞吐吐的给自己找借口:“我可不要去西域,那里都是沙子,天气这样热,我会被晒死的……我在玉芙楼里一定听话,我就在这等你吧。”
他小声的说叫自己听了都心虚的话:“我又没想过逃跑,你干嘛看我看得这么紧。西域那么远,可不得累死我。”
且不提一路上明鸿会想些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来折磨他,就光光到时候一日十几个时辰的对着这位天君,他就度日如年,恐怕人都得瘦的脱相。
明鸿轻轻的笑:“我姑且当你说的是实话,就算不是真心话,你也最好给我记住今天你和我说过的话。”
“翠微宫没有人守着终究是不行的,我从昆仑剑宗召回了一位金丹真人,他明天会来见你。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就行,不要亲自动手。这天下四海八荒五域七十二国,没有我明鸿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在翠微宫,主事的是你,而不是他,记住这一点,不要叫奴仆逾越了你,让我丢脸。”
沈晏清这边还在琢磨到时候翠微宫里会有什么事,明鸿树敌众多,要是有人杀进翠微宫来了,他是绝不可能上去送死的。另一边,尚食敲过门,宫女们提着食盒,款款的走过来布餐。
这顿饭,他吃得既是欣喜,又是忐忑。夹了几筷子的八宝兔丁放在碗里,没吃几口沈晏清就要眨着眼睛去瞥瞥明鸿,心里古怪起明鸿什么时候有这定力,能容他吃完一餐完整的饭。
他当自己偷看的技巧很隐蔽,往嘴里塞了一口后,故意慢吞吞的嚼着。
浑然不知没什么比他这双乌漆泛着亮光的眼睛更好懂的东西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他的脸上。
知道他想拖延时间,明鸿阴恻恻的凑到沈晏清的耳边恐吓他:“等下一回槐江山的撞钟声传到玉芙楼,我脱了你的衣服,要是没见你的肚子鼓起来,可就要用别的东西来填了。”
沈晏清好不容易憋出点坏心思立即散得一干二净,明鸿太过分了。他的眼睛里沁出盈盈的湿光,他立即站起来端起最近的一盅墨鱼羹,捧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