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红灰色的灰烬,最后一闪一闪地落在木板上,散了满地。
上三楼的楼梯也在附近,沈晏清做好心理建设后,就握着烛台上了楼想看看三楼还有什么。
他猜测如果必安阁没有再通往地下的通道的话,那只“寒妖”怪物,就应该在顶楼的位置。
也不知道这只妖怪是怎样产生的,来自销魂灯本身吗?
按理说不应该。
销魂灯本身就是一片只会吸收情感的混沌,所有的意识本身都是它的食物,又怎么会再产生格外的意识呢?这很奇怪。
难不成是玄虚灵者连同销魂灯一同封印的那一抹却邪仙尊的分魂?
这根本不可能,沈晏清咧嘴哑笑,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逗笑了。
玄虚灵者和却邪仙尊在任峰的嘴里,少说是万年前的人物了。时间是冲刷一切的长河,更别说是万年这样悠长渺远的时光。
区区一抹残魂,没了主魂的温养,即使是却邪仙尊的分魂,也该早就泯灭在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寂静中,又怎么会还活着。
会不会是这李府的某一任当家或者镇上一个胆大包天偷偷溜进来的镇民、一个外来的修士?他也看过楼下的所有书籍,于是按书籍上的功法效仿,但最后连魂魄都吸附在了销魂灯上,一同被困在了这封印里。
还有一件事沈晏清想不明白。
布下这个幻境的化神尊者,绝不可能是万年已经死去的玄虚灵者或是却邪仙尊。
那么还会有谁呢?
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这道传承、这个销魂灯同样有这样深的执念,甚至布下这么大的幻境叫人看到这早该消亡的一切?
三楼的楼顶只有半人高,成年人根本无法直着腰板上楼,地上更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几个脚印来回踩过。
沈晏清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一个雕有云水纹的神龛。
他爬着进了三楼,靠近了这个神龛。
龛门闭着。
沈晏清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想象过自己该会看到一个长相狰狞可怕的无皮妖怪后,才伸手打开这个神龛。
里面本用银粉刻画了一座法阵,此刻这个法阵已经淋过血,深褐色的血凝固,在北域的寒冷中冰冻,再看不出本该有的模样,而且——
神龛中灯座的位置是空的,销魂灯已经被人拿走了。
台面上只有一根同样淋过血,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羽毛。没有想象中的妖怪,和本该有的销魂灯。
沈晏清用手指捻起这根羽毛,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设下这个幻境的仙尊之所以保留这里,目的是为了阻止镇民烧毁必安阁、放出寒妖,那么在必安阁未被烧毁的时间线里,这里应该是完好无缺的。
有两种可能,真相是在必安阁被烧毁前,就有人拿走了销魂灯,把这只妖怪放跑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在这个幻境内,有人先沈晏清一步,捷足先登了。
沈晏清不敢想第一种可能,因为这意味着他原先推测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必安阁惨案的发生建立在了错误的认知上。如果实际上是第一种可能,他的设想就得从头再来,而他不敢保证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时间。
那么会是谁拿走的销魂灯?
凌霄吗。
这只妖怪现在又在哪里呢?
二三楼都已被沈晏清找过一轮,再找下去也找不到别的线索了。由于三楼高度所限,他只得爬着倒回方才进来的楼梯口下楼去。楼梯口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