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闭塞,地下城门几日开启一次,凌霄看到信中消息,已是好几日后。
以那玉傀耍娇的性格,他猜想说不定是那玉傀用装病来引起他的注意。
更何况身在昆仑剑宗,再怎样疑难杂症的病都有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去治,不管怎样是不会有事的。
理智告诉他,北域秘境与他息息相关,将一切都处理妥帖再回去好了,可感性总将小事都夸大其词,他实在放心不下。暂将手上的东西,转交给三雷真人处理,说自己回去一趟。
御剑千里再千里,等赶到昆仑剑宗时,太华山脉正是冰消雪融、万物复苏的春季,太华山上夜放千花,沿途栽种满各色春花,全宗上下不说张灯结彩,人人面上喜气洋洋。仿佛有什么喜事将近。
凌霄收剑降在乌霞峰上,他一身鸦青道袍,收敛了气息,瞧上去和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并无差别。
正巧有两名乌霞峰弟子与他擦肩而过,凌霄拦住人问:“近日宗门发生了什么喜事?”
弟子虽认不出他,仍规规矩矩道:“听说是剑尊或是喜事将近。”
因为这句话,凌霄忽觉得自己仿佛被时间抽离了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快步地奔向万华峰。那里是一切的起点。
万华峰被沉默的黑暗笼罩着,凌霄走得很快,一直到山腰的小苑,终于放缓了脚步。那门上被时间腐朽的喜帖褪色很久,此刻张贴上了新的字帖。
他直到推门进去时,仍有一种恍若梦中的迟疑。
屋内陈设百年未变,却片尘不染。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看桌上的画卷,凌霄走去,他分得清现实和幻境,伸手将这人转过来。
这是一张和画卷上一模一样的脸。
相似的年纪,相似的衣着,是相似的夜晚。
宋阳秋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越安仙子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倘若不知自己如何作答,或者是剑尊问了什么他不能回答的问题,只管沉默就是了。
凌霄静看宋阳秋的脸,一息、两息、三息,不是他幻想的答案,心中难以言说的火热顿时如水浇般凉透,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宋阳秋紧记着越安的嘱咐,不敢多言,他慌忙地摇头,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这么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的,凌霄却不,他兀自冷笑着:“时间过了太久,看来你们真忘了我是什么。”
见大事不妙,宋阳秋除了恐惧,还有微妙的不甘心。
凭什么沈晏清可以、玉傀可以,而他不行。
凌霄转身要走,宋阳秋快步追上,他鼓起勇气绕到凌霄的面前,哭着问:“为什么,我和他们长得一样。”
凌霄微微一愣,口中道:“难怪。”
“难怪什么?”宋阳秋问。
凌霄说:“难怪他敢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你敢说这样的话。”
他说话的声音明明轻而淡,语气却刻薄冷漠,宋阳秋被刺得立在当场,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凌霄已经不见。
宋阳秋擦擦眼泪,追下山去,内心惶恐不安。害怕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成,越安和端英会把他赶下山去。
他一路没找到凌霄的踪迹,再慌慌张张地去乌霞峰找越安仙子。
半路遇见上山来找他的端英真人,宋阳秋猜测此事完全的不能成了,脸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