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是血!!!
一个长得与沈晏清一模一样的怪物勾着嘴角,讥讽地笑道:“又来一个。”
!!!
沈晏清被吓得毛骨悚然、紧绷到极致地那根弦终于“怦”地一声断裂,面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会重复做的噩梦。
这些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是妖怪还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吃人的鬼魂?
昆仑剑宗明明是名震天下的正道门派,为什么在这座偏僻的山林会有这样诡异的生物?这些剑修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是说他误入了一处囚禁妖魔的牢笼?沈晏清的困惑得不到解答。
惊鸿剑别在腰间,被他抽出,挡在胸前。
倘若没有经历玉绥山的那次凶兽围堵,他恐怕还没有勇气握着这把剑,只敢转身逃跑。金丹的修为在他惊恐的意识下催发到了极致,他仍看不出面前的这些生物到底是什么。
那些“人”起身,向着他走近,他们的影子被抖动的火光拉长。
沈晏清想大声的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但他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利刃比他胆怯的意识更先一步的割破□□的防御。
火光颤抖。
这些影子因为沈晏清同样颤抖的剑而变得支离破碎。
“嘀嗒、嘀嗒、嘀嗒……”
有傍晚穿堂的风,从狭隘的窗户里一缕一缕、断断续续地吹进来,打着转上升着离开这处压抑的、窒息的宫殿。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冰凉的风好像有一瞬间变得那样温热、像火焰那样滚烫,很快又变得冰凉。
沈晏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这些怪物都杀干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想逃跑离开昆仑剑宗,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遇上这些怪物。他只有一个念头“别怪我”。
地上被堆着的火堆还没有熄灭,沈晏清从火堆里随便挑出一块,作为火把点明着用。
握着火把,沈晏清去照这些地上的尸体。
他一愣,发现除了一开始站在最前面那个的那个人与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后面的那些人长得又和他有着细微的区别了,不、不止是细微的区别,他们仅有一点点的相似。只是因为这里太暗什么也看不清而已。
嘴上也没有什么血水,那是油漆,红色的漆,用来装饰的漆。
——最开始那个咕噜咕噜滚出的人头呢?
沈晏清举着火把跑回他原先站着的位置,在被尸体压着的底部,被血水泡软的纸人软趴趴地卧在血水之中。
这样的纸人应该还有好几个。
沈晏清呆愣地站在原地。
他已经站在了那个一开始他看不清的被红布盖着的巨大的东西前,沈晏清撩开这块幕布,如他所料。
幕布下是一个金笼,一个在最底下嵌了车轮的金笼子。
这里就是他曾好奇过的四灵楼。
这些人,这些还留着凡人记忆的人,这些只因为和他长得相似被困在昆仑剑宗的可怜人,他们正在因为一月的第一场大雪,在渡过他们的新年。
现在他们死了。
因为沈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