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的偷看王家行。一想到这儿,刘明洋心就疼。“丁邵,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周胖子也不拦,这半层都是特需病房,单人间配置,他往过道一站,遇上好奇的探头探脑要打听的,有嫌吵的家属气乎乎的开门要安静点儿的,一见周胖子那相扑运动员的身板,门神般的气势也就不说话了。
丁邵一开始还招架两下不还手,后来被打得疼了“打两下行了,别没完不了的,你当你是谁啊?”拳打脚踢的还了回去。一人一时半会儿难解难分,到底还是周胖子出手把丁邵拖到一边,往椅子上一扔“丁邵,糟蹋人没这么糟蹋的,那人还是王家行,你怎么就得下去手?”刘明洋不解恨,冲上来冲着丁邵下巴又是一拳“我要知道像这么对他的,当初就不能把他留在你身边。”丁邵恨恨的瞪刘明洋,“都怎么回事儿?怎么最近遇上的都这样的,噢,你们都把他当宝,当宝你们走的走跑的跑,丢下他一个人,噢,现在出来装好人了,我们在一块儿遭罪受苦的时候你们都跑哪儿去了?现在跑这来充救世主,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儿都整明白了吗?装什么正义啊?怎么了?我凭什么下不去手,他就一破烂,怎么到你们眼里就成香饽饽了?”丁邵火气一上来,嘴就没有把门的,他是受不了这么多人用批判的语气审他,冷不防,周胖子抬手也给他一嘴吧“丁邵~~,你还是人吗?” 丁邵不说话了,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怎么了?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关你们屁事?”抬头恨恨的瞪着刘明洋。“怎么不关我事?丁邵,不是我丢下他不管,是你说的,你说过你是真心对他”丁邵想起某一年球场边不羁的少年并非真心的说“我们不是玩,我对他是认真的。”
“你说过你当他是宝。”刘明洋尽管冷静,声音却激动得有些走调。丁邵想起来那年别墅事件后,自己怒吼着对刘明洋说“我不是禽兽,我这么对他只是生气,我一直当他是宝。” “你说你会好好待他!”刘明洋眼睛都快流下来了,丁邵想起来那年送刘明洋去火车站的时候,为了让刘明洋死心,他说“你放心的走吧,以后不要再和他联系了,我会好好待他。” “可是你怎么对他的?你们吃苦受罪的时候我们在哪儿?那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王家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他说‘救我~’;你知不知道有人把他的电话写在厕所里,底下还写着靓男一夜情送按摩。啊?;你知不知道?他在你无数个情人走后强装笑颜,为的就是博得你一点点的温存。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这么爱你?”丁邵愣了,王家行爱他,怎么可能?他明明说过他恨他。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丁邵,你他妈的就是一流氓,王家行跟你这些年算是被糟蹋毁了,如果不是他说有话跟你说,今天这门你是进不去的,你记着,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也没瓜葛了。”丁邵吐了口痰在地上,夹着嘴里的血,刘明洋这小子够狠的,每拳都用了全力。“你说的算吗?”
起身往病房里进,他还奇怪周胖子今天怎么约他了,原来是这,翘起一边嘴角笑了,行行,想和我说什么?
看到王家行的样子,丁邵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也知道那天打他打得挺狠的,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脸上还有青淤和黄褐色的痕迹,实在是惨了些,鼻梁上还贴着胶布,手指上缠着绷带,不会是真的骨折了吧?当时好像是听到断裂的声音,王家行靠坐在床头上,从丁邵进来就没在看他,一直盯着丁邵的裤管,丁邵往床边迈一步,他就抖一下。刘明洋半开了门,低声对丁邵说“你别靠他太近,现在哪怕是轻微的刺激都会让他情绪很不稳定。”丁邵愣愣的看着,一颗心极其不安的跳动。 王家行也不抬眼看丁邵,好半天才声音嘶哑的说,“丁邵,你差一点就杀了我。”那天晚上,刘明洋乍一见到王家行的时候吓坏了,王家行已经痛到麻木,见刘明洋扯了被单来包他,确实有想过丁邵会不会内疚得忏悔。可是,手术的时候,因为时间过长,局部麻醉失效后又打了一针,王家行却连死的心都有。以前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不是没看过那种特殊的眼神,好像动物园的猴子被观赏一样的尴尬与无耐,现在又多了些根本就没想瞒着他的交头接耳,大夫虽然严厉的申斥“安静!”,却也尽管和蔼依然责备的对他说“怎么弄成这样呢?”王这行咬碎了牙不说话,这些侮辱和尴尬,都是丁邵给的。
王家行忘了说话吧,咬着下唇发颤,丁邵张了几回嘴也说不出半句解释,刘明洋皱着眉瞅了瞅丁邵,轻声问王家行,“行行,你是不是还有话对他说?”
“丁邵,你走吧!我不欠你什么了,就算我欠过你什么,也都还清了。”
第51章
第二天丁邵提着一篮子水果,捧着束乍眼的花,再去看王家行,306号病房干净得一尘不染。 王家行出院了,刘明洋把他接到自己家里照顾,一开始王家行还极其别扭,不过他这身伤是不能回家的,周胖子的酒店也不方便再去住,王家行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去。谢瑞涵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刘明洋与周胖子默契的三缄其口,住了段日子,刘明洋发现王家行确实不一样了,以前那么温顺随和的个性,也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他要是成心说伤人的话,也确实尖酸刻薄得要命。医生说过,王家行是受了刺激需要看心理门诊的,刘明洋便安排了他去看,不过看来效果不太好,王家行一进那家医院就有心理抗拒。其实王家行抗拒的不仅仅是那家医院,在心理上还很抗拒刘明洋,虽然和刘明洋的隔阂也很深,可是一旦焦躁起来就怎么也控制不住那暴躁劲儿,冲着刘明洋哇哇一通吼,刘明洋也不生气,越是和颜悦色的安慰,王家行看他就越不顺眼,都说了不要住在一起,非要往一块儿凑,王家行越是恼火就越是焦碌狂躁。 这天也是,本来就烦得很,刘明洋又笑嘻嘻的从冰箱里捧出个千层雪的冰淇凌,王家行把颈间的领带抽了出来,往沙发上一倒,“都说我现在忌吃辛辣生冷的,怎么又弄出这么个东西?”前几天刘明洋偶然买过,见王家行喜欢,又买了些,没想到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了,便讪笑着送了回去。 王家行皱着眉头去换衣服,刚脱了衬衣,就听见刘明洋从身后问“晚上想吃点什么?”王家行抖着肩膀害怕到不行,刘明洋意识到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他了,赶紧转到他前面,见他抖着嘴唇用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想伸手安慰他,忍了忍又控制住伸手的欲望,僵着脸硬挤出笑,问王家行“今天去看医生,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