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岁月,如今临近过年自然也惦记几分,想问问三弟家准备怎么过年,要是没什么事不如来西北军区看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周生淮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且早就和贺鸿远一家子说好了回去过年的事,也只能婉拒二哥,道明年争取过去探访。
没法一起过年,周生强也不强求,顺嘴多问了一句他们一家三口要上哪儿去,这才知道竟然是要回西丰市。
周生淮同妻女坐上绿皮火车抵达西丰市,却在火车站遇上了独自前来的二哥周生强,当即是眼珠子都快落下来。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周生强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周生强穿着厚实的军大衣,通身凌厉气势,重新踏上西丰市的土地不禁百感交集:“你来得了,我还来不了?回来给爹娘上上坟。”
他无法言说在电话里听到二弟随口提起是要回西丰市过年的心情,他也许久没回过老家,毕竟爹娘早早去世,他如今携妻带子在西北安家,平日公务繁忙,这样想来竟然是有些怀念从前。
二弟一家回去了,鸿远那个犟小子也带着新媳妇儿回去了,他也想回去看看。
黑发中添了几缕灰白发丝,周生强望着西丰市火车站几个字感慨万千。
周月竹乖巧地叫了二叔一声,扭头就和母亲挤眉弄眼,冯丽哪里不知道闺女在想些什么,二哥突然过来,难不成还想上桂芳和鸿远家里过年?
这怎么合适。
不过他们也没法赶人,毕竟那是周生强自己的老家,人回老家合情合理。从城里回大队的车上,冯丽和闺女坐在一处,自己丈夫和他二哥坐在一处,言语间都是对过去的回忆。
“妈,二叔要是真去了,堂哥不得跟人吵起来啊?”周月竹可太理解贺鸿远的性子了,绝对会直接翻脸的。
冯丽也发愁,这可怎么办才好,两人窃窃私语:“看你爸怎么说,你别开口说些有的没的。”
周月竹回来老家过年的兴奋都被冲淡了几分,隐隐担忧:“知道了。”
等下了客车再搭乘驴车回到曾经分外熟悉,如今略为陌生的村子,周生强狭长的双眼将山坡田野尽收眼底,神情怅然。
“二哥,以前老家房子肯定早朽了,我看你上贺大柱家里住着吧。”周生淮在暗示和明示直接选择了后者,贺大柱如今已经是大队长,认真算起来他是自己的表侄,沾亲带故的都有亲缘关系,二哥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要热情接待的。
周生强哪里听不出来三弟的意思,他就是怕自己上鸿远那头去。
想到鸿远,周生强的视线中出现了儿子的身影。
穿着军大衣的高大男人同身边水灵的女人一道走来,待行至距离自己十来米距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隔着这么老远,周生强似乎都看见了儿子眼里的厌恶。
林湘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瞬间冷下来的气场,那是见到他亲爹就会由内而外散发的敌意。
并不清楚周生强怎么会过来,可林湘还想过个好年,当即从厚实的棉袄衣袖中伸出手拽了拽男人的军大衣。
“我们接了周叔他们一家三口就回去吧,灶上的排骨汤还等着我们呢。”林湘轻声细语,宛如春日的百灵鸟飞到严寒冬季,清脆悦耳的声音婉转钻进贺鸿远耳中,驱散着聚集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