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把大本营设在常德,那些户口籍契、税收账目、土地鱼鳞册作为立国之本,自然也要跟着搬来常德,楚熹这段时间就是忙着重新编号整理,方便日后随时查阅。
“嗯。”薛进微微颔首,忽然走下石阶。
“薛帅,干嘛去?”
“瞧你问这废话,连跑带蹦的,肯定是接少城主去。”廖三嘿嘿一笑,朝着众人拱手:“诸位,我也告辞了。”
“你干嘛去?”
“婉娘说晌午包小馄饨,怎么着,蹭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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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啊,崔大人,为何就硬挺着不成婚呢?”
“咱崔大人舍不掉那堆红颜知己。”
崔无快步跟上来,哼笑着道:“这世道,讲究从一而终,我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种人,何必成婚,套个枷锁,如此不好吗?任凭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乐得逍遥。”
&n bsp;廖三摇头晃脑:“随你便,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人家儿孙环绕,你孤苦伶仃,看你后悔不后悔。”
“俗!再过十年二十年,我照样花前月下。”
“呸!老子非得死在你后面!看你半截入土还能不能花前月下!”
四个男人并肩而行,步履矫健轻快,眼角眉梢皆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骄阳长虹,微风拂绿。
正是好时候。
……
薛进在城墙上等了许久,终于瞧见远处安阳的车马,不由弯起嘴角。
按说他和楚熹并非第一次分别这么久,还没有到望穿秋水的地步,可正儿八经做皇帝这半个月多,薛进实在辛苦极了,睁眼朝会,闭眼奏折,做梦都是朝中官员在他耳边吵架,不累死也要先烦死,他甚至怀疑古往今来那些挣破头想称王称帝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
因此,格外的想念楚熹。
他很不能忍受沐浴过后独自躺在床上,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不能忍受晨起半梦半醒,往身侧一摸,几乎刺骨的寒意,最紧要的是,和楚熹在一起,会让他非常轻松,好像天塌下来都算不得什么。
不知不觉,迎到了车马前。
帘子撩开,是楚楚明朗的笑脸:“爹爹!”
薛进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想不想爹爹?”
“想!”楚楚亲昵的搂住薛进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娘给爹爹带了一份大礼哦。”
“嗯?什么大礼?”薛进一边问着,一边朝马车里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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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进挑眉:“都四月了,你不热?”
“不热啊,一点不热。”
“你不热就行。”
说完,他把楚楚又塞回了马车里,自己紧跟着上了马车:“看样子楚光显没少给你喂好吃的,都胖了。”
“胖吗?有吗?”
薛进见她眼里含着笑意,也忍不住笑:“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怪吗?有吗?”
“……有,等一下,你这个笑,我似乎在哪见过。”
“哦?你在哪见过?”
薛进绞尽脑汁,努力的回忆。
想起来了!
安阳来的那几个丫鬟!也是这样笑!
“爹爹!”楚楚憋的脸都红了,提醒他:“大礼!大礼!”
薛进盯着楚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竟不自觉的吞咽口水,颤着声问:“什,什么大礼?”
“你猜呀。”楚熹伸手捏了捏女儿肥嘟嘟的脸蛋:“不准说,叫你爹爹自己猜。”
薛进握住楚熹的手腕,将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楚熹猛地缩回手,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你还会这个?”
“不会。”
“啊?”
“我就想试试,我猜的对不对。”薛进难以自持的嘴角上扬:“看你这反应,应该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