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你别太过份。”
“让你道歉就算过份了?你污蔑我和祝宜年时想什么了?没觉得自己太过份?”
楚熹认为自己有必要给薛进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薛进隔三差五闹一场,保不齐哪天就给她闹翻车了。
楚熹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已然让薛进无比憋屈,现下竟还要让他道歉认错。
是可忍,孰可忍,薛进不可忍。
“哑巴了?”
“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好啊,你耍无赖。”楚熹扭头回里间,把薛进的戎装和披风一股脑抱出来,统统丢到他身上:“回你薛军大营去!肯道歉了再回来!”
薛进怒目圆睁:“你撵我?凭什么!”
楚熹寸步不让:“凭这是我家,你能把我是怎么着吧。”
“我可是带着十万石粮草来你楚家的!”
“别拿你那点嫁妆说事!你们薛军能守住东丘城!难道不是靠我的火药吗!我们俩谁也不欠谁的!”
薛进感觉自己嘴里有血腥味。
他想,他一定是被楚熹气得吐血了,楚熹一定是想气死他,他一死,楚熹就能和祝宜年仇阳三宿三飞。
薛进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三人在他灵堂里恩恩爱爱的场景。
他不能死,他绝不会让楚熹得逞。
薛进紧抿着唇,重新穿上戎装,转身走了出去。
楚熹哪里想得到薛进是怕被她气死才走的,只觉得薛进走得太轻易,这么晚了被她撵回薛军大营,叫将士们瞧见岂不很没面子?
楚熹拿起木梳理了理头发,扬声唤来冬儿。
“小姐。”
“去打听一下姑爷上哪了。”
安阳府是楚熹的家,楚熹想知道薛进的行踪易如反掌。
不多时,冬儿回话:“姑爷上老王妃院里去了,说是难得回来早,想陪老王妃说说话,可是,老王妃似乎没给姑爷好脸色。”
“呵呵,母慈子孝。”
楚熹心道,真是孝死我了。
众所周知,薛进好面子,他宁肯受李琼的冷言厉色,也不愿让将士们嘲笑他被赶出家门。
翌日天不亮便回了大营,到夜里,虽大营无事,但薛进仍让手底下的兵士给他铺床备水,摆明了要在大营住下。
这是自打楚熹回安阳以来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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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帅,还没用晚膳吧,婉娘给属下拿了些小菜,要不要……”
“滚!”
廖三一看薛进这阵仗,更不能走了,怕薛进把怨气都堆到他身上,给他穿小鞋:“婉娘手艺可好呢,属下还带了一壶帝都佳酿,薛帅赏个脸,不管有什么烦心事,这一壶酒下肚,保管都一扫而空。”
薛进看了眼他手里的食盒,呼吸愈发不顺畅:“你倒是没白献殷勤。”
廖三笑着蹲到案几前,将酒菜一一摆上:“哪里哪里,不过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老光棍廖三如今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说话都比从前恶心人。
薛进冷笑,走到案前,盘膝坐下:“好事将近,恭喜啊。”
薛进这声喜道的酸倒牙,廖三讪讪一笑,给薛进倒酒:“若没有薛帅鼎力相助,哪有我廖三的今日,廖三敬你!”
这杯酒,薛进认为自己担得起,遂一饮而尽。
廖三赶忙又倒一杯:“真要办婚事,还得请薛帅多多费心,属下再敬薛帅一杯。”
酒是烈酒,薛进心里不痛快,三杯下肚就有些醉意了,不用廖三相劝,自行斟酒快饮。
廖三见他这般,方才问道:“薛帅可是和少城主起争执了?”
此事廖三既然知情,薛进也不隐瞒,隐瞒只会更丢人现眼:“她咬死不认,还反将我一军,无耻至极!”
“嘶——”廖三为着“反将一军”倒吸了口凉气:“她当真如此?薛帅!我可没撒谎啊!我眼睁睁看着她和祝宜年……”
薛进斜睨了廖三一眼。
廖三话锋立转:“那她……是不让你回去了?”
“胡说。”薛进饮尽杯中酒,很平静道:“我是自己不回去的,我要让她独守空房,反省反省,你看着吧,用不上两日,她就得来求着我回去。”
原来是赌气回娘家,并非被赶出家门,那还行,还有余地。
廖三苦口婆心的劝道:“薛帅,你这样可就大错特错了,若叫祝宜年知道这事,他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兴许今晚就会去勾搭少城主。”
“……”
“属下认着得罪薛帅,今日也要给薛帅讲明一个道理,正所谓恃宠生娇,得先有宠爱,才有娇惯,你说,少城主宠你吗,倘若你和祝宜年打起来,少城主是帮着你还是帮着祝宜年?”
“……”
薛进想起以前,他在安阳做统领的那段日子,楚熹何止宠他,楚熹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薛进合上双眼,又饮尽一杯酒。
廖三仍在喋喋不休的劝他,并以自己做榜样:“薛帅尝尝这菜,婉娘忙活小半日呢,她如今待属下,和刚认识那会相比,啧,说一天一地都不为过,若她一冷脸,我二话不说就走了,那媳妇孩子不全成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