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厢就挖了黄姜熬水给他喝了。
然?似乎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大家也为着他忙活了大半宿,这会儿都没什?么精神,马环劝着各人去休息,“这一宿劳累大家了,我在这里守着便是,你们都去休息,若有什?么事情,我自喊你们。”
她哭得太多了,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声音也沙哑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觉得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那该干活的去干活,该休息的去休息。
顾小碗和阿拾师徒俩最后从中出来的,她刚要回家,空相?见她喊住,“小碗,你等等。”
顾小碗停下脚步,朝着屋子里瞧了一眼,与他师徒两个?走到院子外面,“师父,您是不是也觉得,马爷大抵是好不了?”
空相?沮丧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他身子本就不好,人又?是上了年纪的,接二连三这打击,昨儿又?在那田里不知泡了多久。”
言下之意,马爷果然?是大限将至了。
生死这事儿,顾小碗觉得也算是见惯了的,但是看着一个?人突然?死和生命慢慢流逝,却是不一样的。
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他若好不了,以?后马环怎么办?马虎又?没有了踪迹。”
这时候只听阿拾说道:“他大抵是离开村子,我瞧着那离开村子的险路上,有足迹,脚印深浅不一,是他没得错了。”那马虎的腿不好,一瘸一拐,脚印自然?是一深一浅。
顾小碗没有半点?怀疑阿拾的话,只有些认命道:“所以?,果然?还是走了。这个?讨债鬼,可怜马爷和马环为他受苦。”
空相?见她声音高了些,怕里头的马爷祖孙俩听到,连忙给打断,“不提他了。”一面又?叮嘱着两人:“这事儿,可不要在马爷面前提。”
阿拾和顾小碗自是点?头,一面又?商议着:“既是人不好了,怕也要想办法提前准备。”
“什?么都没有,也就拆几扇门板,看看能不能给他钉个?棺材出来。”别的,空相?觉得也做不得了,现在他这菩萨跟前连烧的香都没了。
阿拾接过话:“那就拆吧,马爷一辈子是讲究人,这若是在外面逃荒,没得办法安葬,倒也好说,可这就在自家跟前,少不得是要给他打一副棺材来。”但他看着自家垂老年迈的师父,便将事儿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师父,您去歇着,这事儿我喊了阿祖同?我去办,正好马爷这些刨子斧头都是现成的。”
空相?倒也没有逞强,他本来也是年老体衰之相?了,和马爷就不分伯仲的,前阵子又?带着阿拾出去,还进山打了猎,已是有些扛不住了的。
如今得了这话,也就点?了点?头,“好,那你们辛苦几分。”
“我也能帮忙搭手。”顾小碗也想尽一分力,大不了这香椿不打便是了。
这事宜早不宜晚,若是马爷真没熬过这一劫,到时候也能有个?归处,若是熬过去了,也算是这寿材起了些冲喜的作用。
所以?不但是何望祖顾小碗跟着搭手,连何荆元也拿着了刨子一起帮忙。
这寿材他们是就地取材,拆村里的门板,想着是简单的,不过需要五块门板,一块截断堵在两头,一个?棺材盒子可不就作出来么?
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又?因没有钉子,还要想办法用那榫卯来牢固,他们这一帮门外汉竟然?是白白浪费了两块好门板,这才勉强凑出一副寿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