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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只觉他这人变脸比那戏台子上变戏法儿的都快,当初招惹上他,当真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使起性子来,霍修瞧着又垂眸笑了笑。

这会子哄是没用的,越哄只会教她越来劲,于是话音一转又问起了簪子,语气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那簪子当真只是忘了?”

难不成还说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方才那么吓人,阮阮两手揣在怀里还疼呢,她这会儿敢坦诚就怪了,眼眶里红通通地,兀自别扭了好半会儿才咕哝着嗯了声。

霍修听着那一声“嗯”,不自觉挑了挑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但他这会儿也不想再吓唬她了,梨花带雨的模样瞧着怪惹人心疼的,还是轻叹一口气,拦腰将人抱回了床榻间。

俯身去亲她的眼睛,唇上沾染了她的眼泪,尝一口,颇有些委屈的味道。

他勾起唇角,“哭什么,乖乖听话,难道我不疼你?”

床榻周遭帐幔四垂,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沉重喘/息,伴着姑娘家断断续续的嘤咛声飘在初春夜晚的星空中,幽幽一条声线,像是密林深处夜莺地婉转低吟。

但这晚上阮阮心里憋屈,身体上的愉悦弥补不了,兀自煎熬了大半宿,才终于在寅时末脱离了霍修的魔掌。

人一上马车,对着画春更委屈得不成样子,扑倒在软枕上哭了一整路,却问什么都不说,回到兰庭院时,一双漂亮的秋水眸已经肿得像两个大铜铃了。

画春扶她到床上躺下,先兀自去煮了两个鸡蛋,剥了壳儿给她放在眼睛上消肿,忙活完了才问:“那狗官到底把小姐怎么了?”

阮阮眼睛上顶着两个蛋什么都看不到,但想想还是心酸,虚无地朝她伸出了手,哭瘪瘪地直喊疼。

画春方才没注意,这会儿凑过去看,才见那十指指尖都略微有些充血红肿。

“这、这是怎么弄得?他对小姐用私刑了?”

她看得面上怔忡,反应过来又忙拉阮阮,“小姐快起来,让奴婢看看您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有些衣冠禽兽在那方面是有些特殊癖好的,常常有听闻花想楼里的姑娘伺候个客人把自己搭进去了,抬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不堪入目的伤痕,可怕的很呐!

那霍总督瞧着也老大不小了,至今未娶妻,说不定就是心理有问题,名门贵女们都不肯嫁给他呢?

但幸而见阮阮摆了摆手,说没有,“他教我一直给他弹琴……我手都疼死了,这会子像教火燎着了一样。”

画春听着长舒一口气,从一旁小立柜里取来清凉膏,紧着心给她涂指尖,越涂越心疼。

但这么个时候隔着空气骂那狗官显然没有用,她思忖了半会儿才道:“他教一直弹小姐便真的一直弹,小姐那般实在做什么,那狗官再如何凶神恶煞也总归是个男人,男人最受不得什么,是美人的甜言蜜语,小姐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才好啊。”

这种理论上的东西阮阮其实也明白,只是对着霍修那样一面铜墙铁壁,切实实行起来要比空口说着难太多了。

况且霍修刚教她吃了大苦头,她这会子还在气头上呢。

“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去哄着他吗?”她想起来就鼻子一酸,“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狠心的人,爹娘都从来舍不得罚我,他算哪根葱?”

画春叹一口气,“他自然不是个东西,但小姐现在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时时在他跟前要懂得能屈能伸,才能少吃些亏,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十几岁的女郎,吃过的饭都不一定有人家玩儿过的手段多,她的能屈能伸说不定在人家眼里就跟过家家似得。

阮阮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