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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回望院中还未收拾好的狼藉,又想起常妈妈刚才附和的话,点点头:“好孩子,你养在我膝下,我回去自会与你阿玛和索绰罗氏说清楚,不许他们再来打扰。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万事有祖母在。”

姜舒月谢过,又与觉罗氏说定,明日让常妈妈过去拿钱,这才送一行人离开。

“今天谢谢你。”明知道对方要回报,姜舒月还是对印四说了一声谢。

四阿哥莞尔:“嘴上说的不算。”

姜舒月知道:“你都记下,我也记着。等哪天你想好了,尽管来找我。”

常妈妈和冯巧儿到院中收拾东西去了。又是翻盖房子,又是打家具,打完家具打架,院中乱得没法下脚,得好好打扫一番。

“新得了一大笔嫁妆,想要守住,恐怕不容易。”四阿哥看着姜舒月给他倒茶,打算好人做到底,帮她分析分析,顺便规划一下未来,“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姜舒月宅斗不灵光,看人还是很准的。

老太太将她视为所有物,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儿,一个美丽的物件儿。

将这个物件儿拿到手,有大事要做,眼神格外露骨。

而觉罗氏把精明都写在了脸上,对老太太要做的事,既无奈又防备。

两人本来目的相同,可在得知她病好之后,忽然变得各怀心思。

姜舒月对乌拉那拉家的了解,仅限于常妈妈和冯巧儿的讲述,所知非常有限。

并猜不透两人的算计。

但印四不一样,他对乌拉那拉家的了解比自己多多了,姜舒月很想听听他的建议。

“就像你说的,乌拉那拉家有求于印公子,这才将我额娘留下的嫁妆还给我。”

姜舒月斟酌措辞:“因为这笔嫁妆,我祖母和二婶才愿意抚养我。”

“一切都有前提,她们并非真心待我。”说着姜舒月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现在乌拉那拉家有求于印公子,她们尚且各怀心思,等到得偿所愿,还不知会怎样算计我。”

“那些嫁妆,从前保不住,以后也注定保不住。”姜舒月不擅宅斗,且志不在此,对于保住嫁妆,确实没有多少信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拿回多少算多少了。”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能自己立户。”

四阿哥清楚她的意思,又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了一些:“你的娘家,各有算计,靠不住。外家远在江南,还要仰乌拉那拉家的鼻息,同样靠不住。”

“想要守住这笔嫁妆,唯有出嫁从夫这一条路可走。”

说到这里,四阿哥都没察觉到自己唇角翘起多高:“攀一门好亲,嫁一个好丈夫,压乌拉那拉家一头,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可拉倒吧,姜舒月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印四确实帮过她不少,人也聪明,可当他抛出“出嫁从夫”这个概念,姜舒月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

娘家靠不住,外家靠不住,两个有血亲的人家都靠不住,夫家就能靠得住了?

嫁人能保住嫁妆,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嫁人能过上好日子,恕姜舒月不敢苟同。

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女人婚后尚且要承担许多,事业和家庭无法兼顾,都不敢说能过上好日子,更不要说讲究“三从四德”和“七出三不去”的封建社会了。

她现在是单身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做点什么,想种地就种地,想养花就养好,随心所欲。

一旦嫁人,只姜舒月看过的那些不太严谨的古装剧,也能了解到媳妇每天在公婆跟前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不被婆婆要求立规矩,都算是嫁了一个好人家。

睡到自然醒,想都不要想。

然而晨昏定省只是基操,婚后还要忍受丈夫三妻四妾。不能吃醋,不能闹,否则就会被扣上善妒的大帽子,遭人耻笑,一辈子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