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彼此之间还是可以看见对方的，因此苏凝看到本土凝瞪了他一眼。

“嘘。”伽蓝老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三人不再说话，甚至连小动作都不敢有，小心翼翼地坐在原位——因为变态寒已经走进来了。

三只矿泉水瓶僵硬地坐在教室中央，在空旷的教室间显得无比扎眼，但变态寒这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缓步走在桌椅之间的过道上，神色间带着丝丝的试探和疑惑。

他们坐在第三组的第二排，变态寒现在走在第一组和第二组的过道上。

很快，变态寒绕过第二组，从后面接近了第三组......

苏凝抬头，正好看到变态寒经过自己的身边，鼻尖嗅到一股属于杀人者的、浓烈的血腥味儿——

其实变态寒身上是没有血的......那他得杀了多少人，身上才能自然而然地沾上这股气息？

苏凝捂住鼻子，那股恐怖的气息顿时消失了，一时倒让他怀疑是不是刚刚产生了错觉......

苏凝移过目光，看到伽蓝老师闭着眼睛，本土凝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面朝教室后方。

对了，本土凝之前说过他们教室的黑板报已经完成了，苏凝还从来没有见过完成的黑板报呢，他之前见过的不是才画了一半，就是有各种残缺的——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这只鼻子像是大象尾巴、尾巴像是马尾巴、耳朵又像是驴耳朵的四不像小怪兽了。

这次的小怪兽，画得十分细致，画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专业的了。

黑板报的排版很简单：整个黑板上面，画满了一圈又一圈不同大小的圆，小怪兽就挤在在中间最大的那个圆里，旁边围绕着它的小圆里写了一些文字，字有点小，苏凝眯着眼睛看了很久，也只看清了这样一行字——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610教室没有人也没有鱼。】

此外，就是一些零碎的词汇：“死亡”、“轮回”、“幻境”这几个稍微大点的字。

......

610教室没有人？

那本土凝是什么东西！？

苏凝缓缓地转过脑袋，见原本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的本土凝已经睁开了眼，紧紧地盯着他看。

一时间，本土凝的脸竟然变得不清不楚起来，像是突然打上了好几层马赛克，变得不太像苏凝的脸了——

“哎呀，我们效率都特别快，他们不到七点都回家了，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好无聊啊，一个人。”

“你们要不要留下来，留在这个世界陪陪我？”

......

本土凝说过的话浮现在苏凝脑海里，苏凝盯着本土凝越来越不清晰的脸，揉了揉眼睛。

忽地，苏凝感到身下的椅子开始下沉，身体无法控制地产生一种下坠感。他连忙扒住桌子，却发现桌子也在跟着一块下坠！

苏凝茫然地抬头打量四周，见周围的桌椅都好好的，讲台旁边的扫把立得规规矩矩，只有他的那套桌椅在往下馅！

他就像来到了一个极其粘腻的沼泽地里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身体下沉......下沉......

“救命......”苏凝伸出手，只来得及喊出了这么一声，教室的水泥地板就吞没了他的脸，让他彻底陷了进去......

一瞬间的窒息和黑暗过后，苏凝发现自己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是本土凝那张打了马赛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