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管了赌坊七年,整个千胜坊的地?痞都来他这儿认山门,出门在外到了哪儿都有人礼待有加。
要他让出去,怎么甘心!
万一贯咬紧一口黄牙:“我出去会一会她!”
崔妩正琢磨着丝绸生意,赌坊的管事万一贯姗姗来迟。
他生得短粗身材,两颊胡子跟豹子一样往外飞,更显脸方短,面上一道刀疤,站在了崔妩面前,刀疤往颧骨上飞,瞧着很?不服气。
崔妩拿帕子轻擦手边摞着的骨牌:“带着下边人闹事的就是你吧?”
“什么上边下边,这儿属我最大!”
“你在我的赌坊里闹事,觊觎主家的产业,照规矩得斩一只手,蕈子,动?手吧,拿远点,血别?溅到我。”
一句话,当场让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万一贯退后?一步,手摸向怀里的刀,说道:“这赌坊是我的!你是哪来的人?”
崔妩撩起眼皮:“地?契在你手里?”
他避而不答:“这千胜赌坊就是我的,季梁府衙里的屋主记的也是我的名?字!”
“我记得很?清楚,你进来时?,千胜赌坊就已经?在了,前管事过世以后?变成你主事,他是怎么死的?”
旁边的蕈子立刻狗腿地?回?话:“前管事是意外死的,这小子肯定脱不了干系,也是我没管到这边,他估计早就不听话了。”
崔妩恍然大悟:“前主事死了,你与他非亲非故,那衙门的人怎么随便改名?字?”
万一贯眯着眼睛:“老大生前就有意把生意交给我!”
“他既然交托给了你,你身为管事却连我这个东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不用他说崔妩也猜到了。
方镇山除了一张地?契外,怕是早忘了这处地?方,这个万一贯是找到新东家,才敢把赌坊据为己有。
真?是一个烂摊子!
那他的靠山是前任府尹、还是现任,或是别?的能左右衙门文书?的官员呢?
万一贯见她不说话,反得意道:“你说自己是东家,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是什么阴沟里的老鼠?”
崔妩当然不能露面,她现在是司使夫人,漆云寨中,只有方镇山和座下子丑寅卯四?个人知道谢家三房息妇是什么身份。
她反唇相讥:“一条认不清主人,撵也撵不走的狗,狂吠几?声就能赖着?”
“先捆起来,明早咱们上公堂去论!看你背后?的人保不保得住你。”
万一贯搓动?手里的骰子:“等等,何必闹上公堂,这既然是赌坊,不如咱们赌一把,谁赢了,这赌坊就归谁。”
他可不能上公堂,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东家”,怕是会生疑窦,万一贯不敢打包票自己有绝对的胜算。
离开?了这个赌坊,他对太子就再没半点用处,所以他必须在这儿了结这件事。
而且万一贯对这个风吹就能跑,还趾高气扬的婆娘打心底里看不惯。
凭什么自己经?营起来的地?方,要交到一个女人手里,红口白牙一碰就成她的了。
他非要给她点教训不可。
万一贯坐到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