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今天,不论他能否闯出天地,都回来娶她。
为此,牛伯奋发图强,五年没睡过整觉。约定期限已至,他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拼出番事业,足以给家人幸福生活。他带着彩礼赴约,却听说了女孩订婚的消息。
牛伯恍然大悟,在那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他的承诺宛如一纸空文,凭什么让好好的姑娘等他五年。
牛伯选择祝福,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生活了十五年。
四十岁那年,他念念不忘,重回故地,在约定地看到了满头青丝,仍在等他的女孩。
当年,女孩答应订婚是顺从父母的障眼法,否则,她无法出家门。
女孩始终相信,约定期一到,爱人就会回来娶她。即便他迟约了十五年,她也从未怀疑过。
只要她等,他一定会来。
“分别二十年,我们终于结为了夫妻。”
“只可惜,老天爷不善待我们。”
时桉抓紧手心,牛皮日记本压出掌印。
“婚后第十年,她因骨癌去世。”牛伯笑着吃雪糕,流着无色的泪,“我亏欠了她二十年。”
“那、她现在……”
“在隔壁,八号柜。”
时桉心口被扎,数万根针,“为什么,要让她一直在、她……”
“是她的要求。”
想一起火化,想下半生还做夫妻。
牛伯舍不得她常年冻在这里,便应聘了这份工作。长久地陪伴她,和她聊天说话,放她爱听的邓丽君。
“孩子,人生苦短,别留遗憾。”
时桉站起来,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牛伯,谢谢您。”
“傻小子,快去吧。”牛伯笑着说:“事成之后,记得给我买喜糖。”
喜糖,太远了。
他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是真的,他也要听钟严亲口说一声抱歉。
对陈老师道歉,也对他道歉。
时桉直奔急诊科,依旧没找到钟严,但有另一位当事人可问。
陈曼拆下听诊器,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桉,佯装生气,“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不吭去了神外,招呼不打,整天闷在手术室,谁也不肯见。
“对不起。”时桉不是不见,是没脸见。
陈曼说:“找钟主任啊?”
“我找您,”时桉不想拐弯抹角,“有件事,我想确认。”
陈曼歪头,“什么?”
“您和钟老师,是有婚约吗?”
陈曼噗嗤,差点没绷住,“你们这群八卦孩子,年年有人问,年年锲而不舍。”
时桉紧张到失聪,靠口型识别声音。
陈曼挑眉,“想知道?”
时桉点头,他想快点来一刀,也好过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我可以告诉你。”陈曼却要卖关子,“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我答应。”时桉说。
“傻弟弟,你也不问问是什么?”陈曼话里有话,“不怕我把你拐了去?”
时桉后知后觉,“什么事?”
“晚了。”陈曼说:“我和钟严的牵扯,要追溯到有记忆以来。”
双方父母是世交,彼此又是同龄,读相同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永远分在一个班,被同一个司机接送,经常一起吃饭。
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从小到大,钟严是陈曼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