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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心中颇多感慨,对前来送信的叔父亲信说:“当初宦官赵常侍征辟我入朝为官,我有意划清界限屡次拒绝,当时叔父担忧家族受到灾祸,劝我出仕。如今我出仕多年,正是报效国家的时候,叔父又劝我不要掺和。”

亲信也是袁家的人,因此帮着又劝说,道:“大将军所为虽不仁义,却占根脚。你与征西将军虽是为国,却站在了国家的对面,此举如何为忠义?岂不是……岂不是反贼乎?”

从当年曹操为曹腾守孝三年开始,袁绍就感觉孟德变化越来越大,在一同谋事的这些年逐渐看清楚一个本质。

如果撇开袁家影响力,撇开先天的优势,或许他是比不上曹孟德的。

汉室衰微,这件事情孟德更早的时候就看清楚,他则是最近几年才有切实的感受。忠臣所为,绝不是忠于一时的天子帝王,而是忠于汉室天下。

“你回去告诉叔父,找个机会辞官离开洛阳,带着家族远离朝堂。”袁绍停顿了一下,看向外面朗朗乾坤,道,“要变天了。”

袁绍和幽州牧刘虞的关系不错,也因此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他到青州去找曹操商议,如果非要和何进对着干,何必坚持立刘协,那孩子年岁更小,他们就算扶持成功也会招惹非议,倒不如宗亲刘虞,有地盘有声望,也有较为正统的继承说辞。

曹操点头玩笑地说:“本初之意我明白,如果实在不想立陈留王,不如立刘玄德。”

正巧每月过来开会汇报的刘备一口茶水呛住,两位结义兄弟怒视曹操。

“此举要将我大哥陷于不义乎!?你怎么不干脆自立得了?”

曹操似乎被戳到了什么要害,也气急败坏地说:“我要是姓刘,还有其他人的事?!”

袁绍怒视,好家伙,曹阿瞒你小子真有反心!

曹操察觉到袁绍的视线,更气地说:“你又想说让我拜刘备为义父?”

“我何时说过?!”袁绍也急了,这是污蔑!

头有点痛,曹操揉了揉额头说:“罢了罢了,是我记错了。”恍惚间回忆起往事,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十年。

有时候会怀疑,真的发生过吗?

见他状态不佳,刘备连忙打圆场,说:“以孟德所言,先帝托孤之意是想立陈留王刘协,忠君之事为根本,我也觉得该是如此。只是,如今大将军兵权在握,又宣西凉董卓入京,我等兵农虽众,真打起来却未必是对手。”

曹操揉了揉被气得发痛的脑袋,神色深沉,眼底是晦暗不明的光,说:“董卓也是投机之人,京师若有异动,他必然下手。”

“何意?”袁绍似有不解,“董卓就算入京也无妨,他本是袁家故吏,没准还能与他合作呢?”

“故吏情分比起大权在握,实在微不足道。”

“即便如此,京城何进独掌大权,如何会乱呢?”

曹操说:“先帝托孤大臣,并非我一人。”

众人愣了一下,这事他们知道,还有一个是宦官蹇硕。他们都对宦官没有好印象,也知道曹操和蹇硕是有仇的,因此就算同为托孤大臣立场相似,却是绝不相同的。

他们不理解曹操说这话背后的意思,只是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宦官们竟杀死了大将军何进,连夜带着天子和陈留王逃离皇宫,恰好被入京的董卓截获,一众宦官深夜投河而亡。

董卓很快掌握大权,借废刘辩立威站稳跟脚,扶持年幼的陈留王登基为弟,贬刘辩为弘农王,自封相国,强行攀亲太皇太后董氏,之后便在洛阳横行霸道,惹得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