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自己手上用来疗伤的玉瓶,唇角弯起:“既然这样,师兄应当换过一头,坐在我身上,同我面对面才行。”
宗洛累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只想睡一觉再说。被虞北洲这么连哄带骗状似退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屈起腿,顺着对方诱哄般的力道照做。
这样,宗洛便凭空高出虞北洲不少。
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红衣青年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在苍白的脸上投射出一片诡谧的扇形阴影。
一个时辰里,即便经过细心清洗,也掩盖不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单单只是一截脖颈,就得以窥见激烈一斑。
趁着白衣太子走神的功夫,烫到不正常的手指带着一块融化的药探了过去,撩起那捧长发,隐没在层层叠叠流泄的发丝里。
甫一触上伤口,宗洛便疼地往后瑟缩,下意识抬高去躲。
“师兄,别动。”
箍在身上的手臂如同青山般岿然坚定,将他整
个人固定在这里,不给猎物任何得以逃离的机会。
从外面倒是看不出来,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罪魁祸首还在一点一点试探,凭借触感评估,心底没有半分愧疚,甚至还想更过分一点。
多么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碰见了这人也得偃旗息鼓。更何况虞北洲从来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性格。
大致探了一圈,虞北洲便知晓了大致情况。
感受着手臂下极度紧张下紧绷的肌肉,虞北洲破天荒地收起自己满肚子的坏心思,上药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轻缓。
他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只知道发/情的凶兽,关系到未来几天的幸福生活,自然慎重以待。
冰窖外的雨声一点一点刮过屋檐。
干涸开裂的大地渗进了雨水,抚平每一道因为伤痕留下裂开的褶皱。
褪去残忍和狂暴后,连带着温度,竟然叫人觉得难以忍耐起来。
宗洛微阖的双眼轻轻颤抖,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发出半点声音。
汗湿的白发垂下,微冷的手指搭在了肩头,指尖不自觉用力。等他嗅到空中的铁锈味,察觉到红衣下凹凸不平的印记滚出温热的血,宗洛这才想起,这人肩上全是他留下来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