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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要在第二天一早启程。整支队伍出了行宫,把棺木放在一辆大车上,前面用汽车牵引,因为汽车只要不出问题理论上能一直跑,而马匹有累的时候,所以这次快速转移就用汽车。

黑龙江境内早就天黑了,海棠这会儿已经不哭了,呆呆地靠在枕头上,百岁和安康坐在她身边,扎拉丰阿背着手在床前走来走去,嘴里说:“格格就是自己吓自己,咱们来的时候老人家好好的,能吃能睡,不能因为一个梦就这样。”

“是啊祖母,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安康也跟着扎拉丰阿的口气说:“您就是想太多,前几天不是接到了姑姑的信吗?说老祖宗虽然有些腹泻,但是那是她吃了不熟的瓜引起的,小瓜还没长熟呢被她吃了,有这一难也说得过去。别说她了,就是我吃了没成熟的瓜也会肚疼。更何况老祖宗还有劲头给姑姑挑婿,您不是说她老人家就是折腾,您看这折腾的劲头都有,怎么可能半个月就急转直下呢?”

百岁没说话,因为百岁和海棠都有那种老太太要出事的感觉。但是百岁没海棠那么强烈,想了想说:“姑祖母,现在离得远,就是出事儿了也赶不回去,而且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各处张贴告示说国丧期间让臣民们三个月内禁止婚嫁才是出事了呢,您看这各处没动静,不如再等等。”

海棠心里盼着这是自己做噩梦,没有的事儿。听了百岁的说法,感情上她不愿意相信老额娘不在了,理智更是让她觉得天下哪有那么多玄幻的事儿,什么托梦,都是小脑太兴奋才导致的做梦。

所以她自己开脱了半天,就说:“嗯,对,明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家都松口气,看她能安排事情就觉得这事儿算是翻过去了。

然而晚上海棠一晚上没睡着,她翻来覆去跟烙饼一样,没来由地觉得烦躁,就起来开始把过往的信件重新读一遍,没从字里行间找出什么不好的征兆来,就这样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她就觉得心口难受。

她年纪越大越有这种感觉,就是一旦熬夜,脑子和心脏都有种濒临罢工的感觉,她立即让人去找苏合香丸。可是这味药偏偏没带,这些年海棠的身体状态很平稳,海棠自己都忘了苏合香丸。扎拉丰阿更是觉得用不上这玩意了,所以全家人十几年都没人说过苏合香丸这四个字了。

海棠就决定休息一天,对扎拉丰阿说:“我心口难受,我睡一会儿。”

随队伍而来的有年轻的太医,给海棠诊脉后就跟扎拉丰阿说:“此乃是心疾,劳累忧愤引起的,这附近应该有草药,臣去找些来。”

下午把草药找来,然而这是一个建议版本的方子,因为很多需要炮制的药材一时半会凑不齐。海棠喝完感觉好了一点,也就是一点而已。心口还会时不时地抽痛。

一连几天海棠都没出帐篷,百岁就跟属下们说:“姑祖母这个样子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而且这里什么都没有,万一出事就麻烦了,回去吧。”

百岁说回去下面没人反对,所以由扎拉丰阿进帐篷和海棠商量回程的事儿。

海棠有些犹豫:“我还想再往北走一走,眼看着现在不去就冷了。去国境上是我一直想做的。”去看看雅克萨,去看看海兰泡,再去看看海参崴。

扎拉丰阿说:“还是回去吧,您这几日一直病着,奴才和孩子们都担心您,而且您这样子是赶不了路的。不如先去阿勒楚喀(哈尔滨)或者是齐齐哈尔休养,如果您真的没事儿再去不迟。”

这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海棠点头:“去齐齐哈尔。”

齐齐哈尔是黑龙江将军的驻地,阿勒楚喀是金国的第一个都城,但是比较起来还是齐齐哈尔物资更齐全一些。

整个队伍转向齐齐哈尔,海棠觉得心口疼的病情没有好转,甚至有一次疼起来她觉得整个人眼前一黑呼吸暂停,这是她自我感觉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一行人带着她小心翼翼地转移到齐齐哈尔,此时先行的侍卫已经赶到齐齐哈尔通知将军衙门准备药材了,却从这得到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