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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席澍故意用遗憾的语气,“我认为朋友之间互相了解还是很重要的。”

床那头的人传来闷闷声音:“订个晚上九点的闹钟, 我怕真睡着了。”

这话题转移的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席澍鼻腔里哼出些声音,也转身躺倒。

最近分局加班时长快创下今年记录,两三分钟后就传来平稳有力的呼吸声。

余晏其实并不困,只是车坐久了缓缓劲,他在听了几分钟的呼吸声后,蓦然坐起身,肆无忌惮地盯着席澍的脸。

那眼神极为柔和,像是小心翼翼呵护失而复得的旧物,缱绻而哀切。

神使鬼差的,余晏食指点上了席澍的眼角,那熟悉的触感像是在心间一碰,细细麻麻的酸楚溢上喉间。

“席澍。”这句话声量低到微不可闻,随着一口气叹出去。

席澍眼睛像是感受到痒意,睫毛扑闪了两下,余晏像被电一般迅速缩回手,末了自嘲着重新躺了回去。

人一沾上枕头,什么困意都来了,余晏呼吸声也逐渐均匀低沉。

不一会儿。

闹铃急促地响起,连带着嗡嗡震动把席澍从梦里撞了出来。

他揉了下太阳穴,梦里的内容记不太清了,蒙了一层暖光,依稀觉得这应该是个很温馨的梦,他好像跟个小男孩在爬银杏树。

他不疾不徐起身,打算先洗漱完再叫醒余晏。

几分钟后。

“起床……”,席澍几分钟后打开卫生间门,看到床上景象后,戛然而止。

余晏睡得把衣服都蹭上去大半,虽然削瘦但身上附着一层薄肌,白皙得仿佛未经受风雨的洗礼,流畅的脊椎透过单薄的皮肉凸起,顺着往下两旁有小巧的腰窝点缀。

席澍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目光飘忽地转移到一角。

等下!

他干刑警一线向来对细节过目不忘,又仓惶转头,瞳孔颤栗地盯着后心处一道浅棕色的伤疤。

他身上也有两道一模一样的,是枪伤。

当年从反社会劫匪手中抢走人质,获得了青云直上的机会,也获得了去不掉的两个伤疤。

这对他来说是男人的荣誉。

可是,成聿安的人生轨迹被他扒了个底朝天,一个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正常人,身上怎么会有枪伤,位置还是在九死一生的后心处。

这么严重的伤,必定需要长期住院才能恢复,而资料里显示他从未住过院。

席澍脚步不由控制地走进两步,张嘴想要出声,却发现整个嗓子被堵得严实。

你究竟是谁?

那些奇诡的,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想法纷纷涌上来,席澍一哂。

——亏自己还是个警察,从小学到大学强调的唯物主义白学了吗,这世上哪儿有鬼。

之前从第一面就觉得不太对劲,再三核验过,无懈可击到让他被迫打消一切怀疑。

他所接触的人,看起来单薄,实则如同松竹清峻不阿,拥有哪怕是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甚至于笑迎狂流的坚韧力量。

而不论是从前一面之缘,还是资料照片都显示他应该是个有些自卑,顺从,唯唯诺诺的人。

一个更荒唐的念头冒出来,他难不成是五十万?!写繁体,对网络上流行用语一概不知,还经常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