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挑好送过来有什么意思。”
中年人常年在灰色产业游走,从不相信任何外人,他将陶片一拢,不说话。
席澍此时耳机传出声音:“根据线人的报告,这老头是销赃人,专门给盗墓团伙找销路促成交易的,嘴巴太紧了,如果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就等人走光了直接逮捕。”
“宁可迅知道吗,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在西京古玩行里是有名的倒爷,现在给我爹做顾问呢。”席澍站起身,撇了撇嘴,把微号递给他看聊天记录。
“有什么东西跟他说就行了,保证价格童叟无欺。”
中年人有些狐疑地抬头,蹲在面前的这人,头发用发胶喷好造型,身上还有些酒味,跟考古所那群骨头里都带着穷的人八竿子打不着边。——应该就是个喜好玩乐的败家子。
他犹豫再三,再打了个电话给买方派来接头的人。
“滴……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本来买家说只要今晚上东西验货之后,放到指定地点就会把尾款打给他,后续怎么出海关他不用考虑,可这马上六点关市连电话都打不通……这单生意应该是告吹了。
宁愿5万定金拱手送人都不敢接手这批货。
中年人牙齿磨了两下,低头不语良久后,发了狠:“老板,您要是感兴趣,我这儿有秦东陵的物件,您要是喜欢南派风格的,我也有!”
席澍暗自咬牙切齿,他说怎么阵仗这么大,两个分局联合执法抓一个人,原来是秦东陵被盗了——秦东陵埋了秦昭襄王与秦庄襄王,也就是秦始皇他曾祖父和他爹,以及王后三位,陪葬坑无数。
“听起来不错,还有什么东西,青铜器我还是喜欢湖南湖北那块出土的,秦国的太严肃没花样了。”席澍波澜不惊道
“您放心,秦东陵出的那可是漆器,上面还有好多字。战国时期漆器都是楚国那儿湖南湖北出的多,西京是旱墓,漆器不容易保存,连博物馆都找不到两个秦国漆器。”中年人声音压得很低,他知道有钱人都爱独一无二的东西。
席澍正如同他预料的瞬间来了神,“带来了吗,我跟你说啊价格不是问题,东西到我手上以后我会拿去过明路,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中年人知道这些有钱人甚至有私人博物馆的指标,只要走博物馆拿去评级,那东西就算上面来查也是正儿八经的文物。
“我这还有汉代的玉衣!”他把随身的黑包小心翼翼扒拉出一条缝,暗光下露出几片长方形玉片,四角各有一个孔。“湖南那边的,他们摸不准金缕玉衣还是丝缕玉衣,碎得不多!您要是有能力包圆了,那您家的藏品可是比省级博物馆还要牛!”
“好好好,我就说亲自收宝贝有意思,我老爹玩了大半辈子古玩,还没我一天收获多。”席澍潇洒地打电话吩咐。
“喂,宁老师吗,我这儿有大宝贝,明天您看看有没有时间过来帮忙鉴定下。”
蔡队:“席队,这边听到了。你想办法把人拖到关市,等人走光了我们再实施逮捕,不要惊扰到群众。”
席澍说:“好嘞,没问题宁老师。”
他挂了电话之后,嫌弃对中年人说:“快把东西给我看看,逛个破市场也挺累的,连个凳子都没有,地上又脏。”
中年人面露难色,“您蹲下来看,用手电打光。”
“真是事多。”席澍大刀阔斧地蹲下,不知道得还以为坐龙椅要去登基。
将那不大的黑包小心翼翼扒拉半开,里头鸟形金片,漆器,青铜镜,玉器一应俱全,体积都很小,但是纹路皆是龙凤之类。
席澍两眼一抹黑,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仍老神在在,“你小子,深藏不漏,留个联系方式,我马上叫人来鉴定,东西对我都要了。”
“您的人多久才到。”中年人有些急躁,但怕得罪眼前人,硬生生压下去。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