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背没有一处空白的地方为止。
大功告成,兰礼摸到海茵衣服的边缘,帮海茵把衣服规规整整地放下去,就着那个姿势,从后面抱住了海茵。
“海茵,我写的是我的名字。”
海茵呼吸一窒,后背上的肌肉明显僵硬起来。
“我一边写,一边向虫神祷告:海茵以后受的所有伤,都会反噬到我身上来,他会平平安安。”
兰礼用自己的名字,给海茵画了一道护身符。
兰礼不知道的是,海茵从不信奉神明。他只信他自己。
可当兰礼说出这种天真幼稚又虚无的话时,海茵的内心顿时警铃大作,在无声呐喊:
——不作数!不可以作数!
海茵腾一下坐了起来,在黑暗里精准扼住了兰礼的手腕儿。
“雄主——”海茵第一次克制不住喉间的颤抖,露出脆弱难持的情绪。
海茵似乎一激动,手上的劲儿就会变得没轻没重。兰礼是有些疼的,但他忍着不说。
兰礼语调未变,慢条斯理,听起来很温柔,又异常坚定,“海茵,我确定你学不会爱惜自己。所以,让我来吧。”
“从这一刻开始,你但凡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反噬到我……”
海茵疯了一般扑上来吻他,不说话,也不吭声,如同一道明媚的烈焰,熊熊裹挟他。
海茵吻得用力又粗鲁,毫无章法。兰礼的嘴唇很快传来痛意,却又无比过瘾。
他抬手捧住海茵的脸,准备好好回应,却毫无预兆地摸到了一手冰凉。
海茵哭了——
兰礼心头一惊,他知道海茵肯定会有强烈的反应,但没想到会这么……
兰礼错愕地侧了侧脸,分开了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唇。刚想说什么,下一秒,海茵蛮不讲理地追着他的唇,重新吻上来。
吻得又凶又急。像是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般急迫。
他反常的情绪迸发,把兰礼吓到了。
“海茵,停下,你听我说……”兰礼偏头换了口气,海茵突然紧紧抱住他,静静趴在他肩上不动了。默默无声地流泪。连哽咽的呼吸都听不到。
被偏爱本该是件值得幸福的事。
可海茵却感觉心脏好疼——
从来没有谁这么珍视过他,把他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呵护,见不得他受一点儿伤。即便是他的雌父,也只会在他跌倒时,严厉地盯着他重新站起来。
原来爱才是世上最残酷的酷刑。
兵不血刃,雄主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掏空了他的心。
海茵想,如果现在雄主想要他的命,他也会甘之如饴,笑着赴死。
兰礼屏住呼吸,一点点收紧手臂,把海茵圈住。
他很没底气地说,“对不起海茵,我只是想让你重视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轻易受伤,没想惹你伤心。”
海茵颤抖着呼吸,重重喘了口气,用兰礼捉摸不透的语气说,“雄主,您会后悔的。”
兰礼以为海茵说的是,他会为了诅咒自己而后悔,于是炯炯有神地在光线不明朗的黑暗里,直视着海茵的方向,笃定道,“海茵,我永远不会后悔。”
听到他的回答,海茵尚存的良善和品德,顷刻间粉碎成灰。
不等了!
整天清醒克制有什么用?
海茵不会再放兰礼走。
不管雄主以后身边有谁,有多拥挤,海茵都会不择手段留住他。
哪怕雄主嫌弃自己,恶心自己,也无计可施。
如果兰礼不愿意,海茵绑也会把他绑回来。
只要海茵想,他就做得到。